张珥善交代了几句,提着包匆匆离开了。
张珥以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徐继然坐下来。透过窗,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互相沉默了一会儿,徐继然先开口了:“那个,你吃饭了吗?没有的话我去买点吧。”
“嗯?”张珥以好像是在想什么事,听见徐继然的声音才回过神:“哦,不用了,我不饿,你想的话,去吃点东西吧。”
徐继然站起身,在病房里巡视一遍,只摆了几箱饮品,并没有什么吃食,就说了一句:“我去买。”也没有等张珥以回答。
留张珥以一个人在病房久了不好,徐继然想着,加快了脚步。买了一些热食,和一些小吃,张珥以瘦,都是因为挑食,又不爱吃菜,肉也吃不了多少,主食几乎不碰,整个人显得营养不良。
不知道她男朋友怎么不催她多吃点。徐继然想着,拿着一大堆东西进了病房。
看着徐继然手里的大包小包,张珥以赶紧起身接住了:“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回来?我不饿啊,我不吃。你自己可要吃完的。”
徐继然莞尔一笑:“外面风大,不适合露天吃东西。所以我就都拿回来了。”才不会告诉你是怕你等得急了,免得你再逗我。
可张珥以就是不上当呢:“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你一个人能吃完咯?”说着解开了一个袋子,拿出两根竹签肉,在徐继然眼前晃了晃:“你一个人的话,为什么要买两份啊?”
“因为种类少咯,一份吃不饱。”徐继然早知道她要这样问,也是在路上就准备好了答案。
张珥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百无聊赖的托着腮:“得,那你吃吧。”
徐继然拿起张珥以放下的一串金针菇举在空中等对方接过去:“不知道能不能请美女帮忙吃这个,我吃了会塞牙。”
张珥以看着金针菇,又看着一脸虔诚又期待的徐继然:“你这是承认我牙口好咯?”
“是是是,”徐继然在心里暗笑了一把,没想到张珥以这么傲娇:“我牙口不好,所以不能吃这个的,就麻烦您了。”
张珥以白了她一眼,接过金针菇小口得咬着,眼看着徐继然又拿起几串烤肉,嘴里念叨着:“我胃口也不怎么好,这个全是瘦肉,我不能吃的。”
又拿起各种各样的蔬菜,叉烧....继续编着各种理由叫张珥以吃下去,张珥以到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徐继然才把剩下的解决。
张珥以抿了一口酸奶,随口问了一句:“继然,你平时也这么哄女孩子吃东西吗?”
“啊?”徐继然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慢慢摇头道:“我不会哄女孩子,朋友们常常笑我是直男思想,人家说不要,就不会再勉强了,可是很多女孩子傲娇的很,所以我get不到人家的点,朋友说可能这是我一直单身的原因。”
张珥以递给徐继然一张纸,示意她擦一下嘴边的碎屑,认真地看着她:“可是你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要什么。”
徐继然放下纸巾,也认真起来:“可能,是因为我对你用心。”
张珥以被这句话说的脸红起来,却还是很镇定:“嗯,你用心,我很清楚。”
徐继然不再接话,低头专心吃东西了。
坐在旁边的张珥以轻声叹了口气:“我妈妈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帮了我们家,是你这个人很讨她喜欢,她说不像大多数年轻人那样浮躁。”
顿了一下,徐继然听到张珥以说:“我妈妈说,如果你是男孩子,一定要想办法把我嫁给你。她说看得出来你对我也是很好了。”
徐继然内心有些沉重,她很清楚,对于家庭来说,唯一的阻碍就是性别。
不必说传统的农村家庭,甚至是李素琴这样的受高等教育,事业有成,见识广泛的女性,都不一定能接受同性恋。
所以徐继然一直没有和家里说,怕家里人受不了,怕自己受伤,更不想见到的是,可能会为了所谓的传统,lún_lǐ道德这些东西而争吵。
每每想到这些,徐继然就充满了无力感。
任何人,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伤害最深。毕竟最亲近的人,才不会设防,才在乎,才软弱,才心疼。
见徐继然没有说话,张珥以也没有再说下去了。她知道自己说这些并没有什么用,甚至是加深了徐继然的难受。
打开一罐酸奶递到徐继然面前,徐继然低声说了句谢谢,接过去象征性喝了一口就放到了另一边。
“我去个厕所,顺便把卫生间的脏毛巾洗一下,你帮我看一下成吗?”张珥以觉得气氛压抑,就站起来去做一些杂事了。
徐继然点头,她坐得离了床近了一些,开始检查仪器是不是都在正常工作。
今夜注定会过得很艰难吧!徐继然想。
不知道要和张珥以说些什么,说什么都带着对她浓厚的情感,不能睡,不想玩。
就在徐继然胡思乱想,考虑着怎么度过这个难捱的夜晚,张珥以从卫生间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厚重的还在滴水的毛巾:“继然,来帮我拧一下这个,我一个人拧不动。”
徐继然两步跨过去,接过对方手里毛巾的一头:“还是去卫生间吧,这里要弄湿地板,一会儿还要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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