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朦,抚湿街中人,淋透人下马。
青砖铺盖,烟雨笼罩的长街,有男女执手,撑一油纸伞,漫步其中。有稚童扎着小辫,手持木棍,嘻打于门前。叫卖声,吆喝声连绵不绝,从两边的门前传出,丝毫未因缓步走来的少年而停止。
少年的白衣早已被淋湿,黑发贴在头上,有些狼狈不堪。
少年环顾着这里,六年间。除了新多出来几家胭脂铺,没有丝毫变化。
包子铺的大娘多了几缕白发,却依旧精神抖擞,只是他的旁边,多了一个憨厚的大叔。尽管没有多少人,二人却依旧前后忙碌,不时目光落在彼此眼中,相视一笑。
铁匠铺的大爷已经挥不动那把巨大的铁锤,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斗,眼神注视着铺子中打铁的徒弟,时而赞许几声,时而发出几声恨铁不成钢的数落…
胭脂铺的大姑娘如今已经成为母亲,看起来却依旧那么枯瘦,她的怀中,多了一个大胖儿子,吮吸着手指。胭脂铺中,略显荒凉,除了她与怀中的儿子,空无一人,相反其他几家新开的胭脂铺,往来之人众多…
六年之子。那时的她,只有自己一个人,手下几个伙计,生意极好。
六年之前,他的父亲,时常带他来铁匠铺,修补兵器。大爷的脾气不怎么好,手艺却是这里最好的,而他,对自己也是极好,只是时常忽悠自己,说要将毕生的功力传授给自己,让自己将他的铁匠铺发扬光大。
六年之前,他的母亲时常带他来胭脂铺卖胭脂水粉,那时的这里,人山人海,时常有女子因争抢胭脂大打出手。
六年之后,慕云再回到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牵着马,一步步朝着客栈而去…
临近客栈,一曲悠扬的琴声传来,慕云不懂琴,却依旧听出了些许悲凄。
不甘,不忿,以及怀望…
一曲完毕,从楼中传出无数掌声与吆喝。
原来是烟花之地。
慕云走进客栈,客栈中,除了伏在柜台打着呼噜的掌柜之外,只有一个瘦小的打杂在擦拭着桌椅,丝毫没有注意到进来的慕云。
“咳”
慕云清咳一声,惊动打杂。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打杂的看了一眼慕云便继续擦拭桌椅,嘴中问道。
连续赶了十几天的路程,一路之上,除了遇见驿馆休息之外,一直在连着赶路,再加上近日落雨的缘故,让慕云看起来有些狼狈。衣服也因为一直骑马的缘故磨破几处洞。
“住店,一间客房,”
慕云没有理会,说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您稍等…掌柜的,有客住店…”
打杂的喊了一声,接着擦拭自己的桌椅,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谁…谁住店?”
枯瘦的掌柜从梦中惊醒,站起身,环顾四周,同时用袖口擦拭掉嘴角的口水。
掌柜的年纪很小,丝毫不像别处那般,都是臃肿的人精。
年纪与慕云一般大小,比慕云高一丝,只是太过清瘦。
看到慕云之后,立刻清醒过来,脸上浮出笑容,拖着如柴火般的身躯,小跑至慕云跟前。
“客官您住店?”
“住店!”
“住几时?”
“雨停之时…”
“不知客从何来?去往何处?”
“自花丛中来,去往相思之地…”
“客官楼上请!”
二人相视一笑,掌柜的伸出右手。一个请的动作,指着楼上。
“小崽子,出去将这位客官的马匹牵往马厩,然后去烧桶热水来!”
掌柜的看着擦拭桌椅的少年道。
“你…”少年瞪着掌柜的,丝毫没有任何尊敬之意。
“嗯?”
“是,掌柜的”
随着掌柜的一声意味深长的嗯字,少年明显一怂,极不情愿的回应一声,将手中的抹布狠狠地扔在桌上,走出门去。
慕云看着二人复杂的关系,一笑而过,跟随着掌柜的脚步,走进一间客房。
待慕云进来之后,掌柜的关上房门,看着慕云说道:“你终于肯回来了。”
“六年了,该回来了!”
“是啊,六年了!真快啊!”
掌柜的感叹道。
“这些年,多谢你们暗中照顾奕枫”
“这就见外了啊!奕枫可不止是你弟弟,也是我们的弟弟!只是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我们将过多的精力放在秦家那位身上,忽略了秦岚,让奕枫和你陷入险境。”
“都过去了,也许这便是命吧!也正因为此事,奕枫才能进入剑阁,暂时安全,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也正好借此回来,再无后顾之忧。”
“你要对他下手,对秦家下手了?”
“不然呢?此次若不是你及时通知我,恐怕奕枫早就成为亡魂,既然他们不肯放过我们,我们又何必妄想一笑泯恩仇呢?”
“好,你先洗洗吧,换身干净衣裳,我们去会会那小子!”
掌柜的说完便离开房间,独留慕云一人。
慕云透过窗户,看着连绵的烟雨,对面的琴声重新奏起,这次伴有箫声,琴箫合鸣,穿透屋舍,穿透烟雨,飘扬于长街,传入慕云之耳,如烟雨般连绵不绝。
“罗放,你个王八蛋,你不是人,你…”
“骂的挺起劲啊!”
少年于柴房烧水,嘴中一直咒骂着罗放,自然便是客栈的掌柜的。
一转眼,罗放竟然站在自己的身后。
“骂你怎么了?你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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