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是东西走向,慕云知道秦家是往东,更靠近皇城,刘家与罗家更靠近西面,一个西南,一个西北,
凌邪走后,慕云也转身离开。朝着西南而去,相比罗家而言,刘家生意做便整个南国,往来客人数不胜数,更为稳妥一些。
来到刘家,慕云一个跃身,跨越墙壁,夜已经很深,院子很安静。
慕云熟门熟路来到刘宏亮的房间。
“谁?”
“嘘,是我。”
“慕云?你怎么!”
“说来话长,给我找间房。”
“不用了,隔壁,还是你小时候住过的那间。我娘经常差人打扫,今天刚收拾过!”
“静姨知道我…”
慕云惊疑,想来他们不应该知道。
“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有我跟罗放知道。想来也许是因为放不下慕姨和你,留着房间留个念想吧!”
慕云的鼻子一酸,往日的点滴闪过。
“早点歇息吧!”
慕云出来关上门,走到隔壁,轻轻推开门。
房间中的陈设与记忆中一模一样,被子还是自己最喜欢的浅蓝色。
慕云坐在床边,将往日的情绪抛开,此时不是触景生情之时。
静下心来回想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西陵皇族入南国所为何事?事关南国汉庭之争,还是因为天道阁?还是说所谋其他?这点慕云无法猜测。
凌邪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感觉与他见过?那种熟悉感从未有过。他与秦家又有何关联?
若真与秦家为敌,他会不会插手?如果插手,他势必会更危险。从与他短暂的交谈中发现,此人深不可测。
客栈中的老妪又是谁?因何受那么重的伤?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她的伤势,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伤很重,而且命不久矣。
这是慕云与生俱来的能力,预测别人的伤痛,生死。与其说是能力,更不如说是一种折磨。
第一次是自己的母亲,第二次是自己的师傅,如今,是第三次。
慕云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提及过,哪怕沈蓦与颜羲如此亲近之人也没有。他不敢言,不敢提及,这种感觉就如同梦魇一般纠缠着自己。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别人死亡前的感觉。如同自己亲身经历着别人的死亡一般。
十年前的某天,他第一次预感到母亲的死亡,他以为是梦,他第一次没有将梦说出来,从此以后,他的梦,只有自己知道,一个月后,母亲死了。死前的征兆与自己感觉到的一模一样。
三年前,他同样预感到自己的师傅命不久矣,同样,一个月后,师傅死了…今天是第三次出现这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比以往两次更为
强烈。他甚至能明确地知晓老妪死亡的时间,二十天后。
所以他将房间让出来,嘱咐小女孩好好照顾她,因为最后相伴的日子仅有二十天。
同时,慕云也迫切的希望一切都是假的,哪怕这次是假的也好。
失去至亲之人的那种感受他最清楚,若是落在一个那么小的小女孩身上,她该是怎样的痛心,无助…
但是他没有办法去改变,不知道怎样去改变。这感觉如同宿命的梦魇般缠绕着自己。
好在不是针对所有人,而是莫名其妙,就像今晚一样莫名其妙。
既然无法去改变,不知怎样去改变,亦没有能力去改变,生死本就该顺应天理。如果可以,他很愿意去改变,但是没有…
骑了一天的马,也是很累,躺在床上不久便昏沉睡去。
五天的时间转眼间便过去,五天里,刘宏亮的母亲从未踏进过这里,也让慕云免去了许多担心。
虽然住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是他们眼中的自己已经死了。自己的身份又不能暴露,所以说,相安无事最好。
这几天,刘家来了位陌生的胖子,膀大腰圆,膘肥体壮,自称姓钱。好在刘宏亮的父亲不在家中,一切由母亲做主,得知事情经过之后,和颜悦色地劝说钱老头留下一百万去蓝月带人。
知晓这一切之后,慕云对于这个所谓的静姨更加佩服。
他听刘宏亮说过此事,本来五十万能了的事硬生生被这个静姨多坑了五十万,还得让人屁颠屁颠地笑着出去…
“咚…”
第五天的巳时,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震彻整个南阳。知晓的人却知道,其实只有一声,传入人耳却如同数声连绵不绝。
天道阁开了…那座巨大的门阙终于缓缓打开…
同时,皇城后数里的山峰上,响起幽幽的钟声,伴随着木鱼声与诵经之音传遍整个南阳,与天道阁的不知名响声形成相抗,分不出个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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