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幸而未能出口,否则又是如何的笑话?
燕小洵哪,你真是可怜可笑!
一路走回东厢,一切景物仍如初见。燕小洵挥退丫头小侍,进入房中茫然坐下。听到一声清晰的吱呀门声,抬头见是将澜,她重新呆呆的涣散着目光。将澜从未见过这样颓废的燕小洵,看得她浑身怒气升腾,简直想把她揪起来扔出去砸正常了。
可是燕小洵只是呆呆坐着,像是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和怒气了。
她走到她面前坐下,沉沉开口:“燕小洵,你这样子,真难看。”不像个大小姐,像个可怜丫头。
即使听得出那份不满意,如今的她却无力计较,苦涩的顺口道:“你是不是在取笑我,还敢说娶人家,却是如此可笑的一头愚热!”
将澜认真答:“没有。”
她不愿意看到她这副模样,她很生气。她其实,有点心疼她。
“大姐,你竟然会安慰我。”如一个笑话般撞入她心底,燕小洵鼓起力气认真笑了笑,问:“是不是真的?”
将澜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答:“是。”
这简单之极的一个字竟然比许多温柔的劝慰都令她轻松的静下心来,慢慢沉入心底。摸出眼前的茶杯灌下一口,茶味苦甘相接,并无固定滋味。有如她心中来回流转,不禁真心感道:“大姐,你对我真好。”
……是么?
若轻若重的话,有心人听起来感受百般,将澜亦是。她望着燕小洵紧了紧唇,到口的毒舌之话说不出来,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句:“你觉得好,就好。”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承载着与之相等的重量。燕小洵不疑其他,轻声附和道:“是啊。”
我觉得好,就好。
一向飞扬的目光柔弱低下,燕小洵周身都透露出一种无力,失恋,哪是一时半刻就能想通并且放下的。将澜不再答话,什么也不做,就这样与她静静坐着。
日光一点一点撇去,天色渐暗,门口有丫头小侍轻轻的脚步走动声,朝着这个方向来,约莫是请她用晚膳的。燕小洵无心去应付,终究抬起头来,对着将澜说道:“大姐,我隔壁的房间也是客房,你愿意住的话,我让她们打扫一下。”
今晚,就让她独自待着吧。
半安排半送客的语气,将澜心知肚明,没有答应没有反驳,直接起身出门转向隔壁。是真打算在这里住一晚。
幽幽敞开的门口隔绝的是另一个世界,燕小洵没有焦距的呆了片刻,暗自叹了一声,突然出声道:“大姐,我这里有壶酒,你要么?”
“不用。”
毫不犹豫得随意得两字,隔壁响起推门声,将澜进入其中。被拒绝的燕小洵转头瞧了眼案上美酒,不曾注意,更无暇思考一向好酒的将澜在她屋中坐了这么久,是为何彻底就忽略了那显察的酒香。只是对着进屋的丫头摆摆手:“今晚我不用了,你送去给隔壁那位客人。”
丫头应了一声,无声的拉好房门退出。人来人去,她心底讪讪,更觉什么力气都没有,索性走到床边,脱鞋睡下。
一墙之隔的将澜,同样冷淡的挥退晚膳,她连酒都不愿喝,又怎么会有兴致吃饭?
旁屋静静悄悄,只要她收敛精神,甚至能感知到里头不太平稳的呼吸声……她为何要如此,却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若是一想,便有太多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甚至不可相信——只是它们恰恰说明了如今的事实。至少解释了现在她为何在这里,睡在一人的隔壁,想这样的事。
她想不清楚,更有点不敢想。想透了,怕知道答案。不深想,又觉心中已知答案。
其实,就这样模模糊糊的安心睡下,也终究不会坏到哪里去。
佑安与曲家二主不及亲自见见燕小洵,待得大略谈妥婚姻之事,兴情所致共用晚膳,饭罢已是更天,各自散回歇息。元新自是喜不自胜,故作无谓的与他拜别,却背着长辈的眼睛塞了本小册子给他,一边小心又严肃的嘱咐道:“这些年我待你的心思都在这里了,你看过后,最终是否还决定嫁给我,随你。”
说完满含深意的望他一眼,转身离去。
那眼底深含的企盼,终究是难忍泄露。佑安藏到袖口里之前,忍不住翻开刮了一眼,看出来是一本精简挑录的日志,不禁红着脸好笑:这个傻瓜!
她这是明确告诉他,她那样珍视着他们之间的点滴相处。她甚至将自己的性子都细细梳理了一遍,包括大大的缺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真心喜欢他,以后也会一直喜欢他。
空了几页,她忍不住写了一点两人婚后的人生规划,笔力停滞墨痕不同,看得出并非一蹴而就,约莫费神思索乃至经过深思熟虑。
她将真实的自己真实的想法直白的摆在他面前,要或不要,都给予他全部的尊重。
这般明晰的诚心挚意……如何让人拒绝呢?
有人欢喜有人忧,众人各怀心思彻夜宁静。燕小洵睡得并不好,混沌中脑海陈杂,似乎一夜之间无声的经历了许多事。她竟然在有条件晚睡的情况下早起,实在很早,连刚刚爬起来洒扫的小丫头都忍不住惊诧一跳。她微微笑着摇头让她别惊叫,自己慢慢走入院中。
回身望将澜的门口瞧了一眼,房门关合无声无息。她没有起去敲响的念头,只是好笑:难得比大姐还早了一回。
想到昨日便该拜会曲家两位长辈,便向丫头打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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