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卫东逐渐冷静下来,权衡利弊,如果真闹大了,父母的脸也就没地搁了,罢了、罢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握手言和,臭蛋说:“这事过去了,谁都别往心里去,大家还是好兄弟,过几天咱就接着南下进货。
“你那天跟疤瘌猴的马子到底成事没有?我刚听出个意思,就被疤瘌猴一巴掌打断了。”张小强一脸坏笑的逗马卫东。
“不记得了。”马卫东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掀开被子,作案工具温顺地蜷缩在两腿之间,也看不出是喜是悲。”
“之后你们就断了来往?他们没再找过你?”我接着问道。
“当时货卖断了,想进货也没钱,只好把柜台转出去了,我只能呆在家里等着厂里招工。臭蛋和疤瘌猴再没见过,听说进了戒毒所,倒是有天经过市场旁边的发廊看见丽丽了,当时她正搔首弄姿的站在发廊门口揽客呢,老远看见我就退回店里去了,我也懒得计较。”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烤肉摊上旁边汉子几乎个个拖鞋,又接着问道:“你那批人字拖呢?这两年不是挺流行的么?”
“哦,我正要说这事,我看见街上有人踢拉着人字拖,就把货提出来在市场了摆了张折叠床甩卖。生意倒还不错,就是忙不过来,整天丢货,我就打算雇个人帮我看摊。市场里有个打零工的小伙子,姓刘,瘸着条腿,无家可回,晚上收工就在房檐下窝着。看着也还老实,就跟他谈好工钱,让他帮我守摊。我寻思卖完这批拖鞋,我就老老实实进厂上班。可天不遂人愿,那天我中午就出去了一会,回来摊上就围满了人,我扒拉开人群一看,小刘抱着一个留着板寸、胳膊上纹着条青龙的汉子厮打,旁边还有一个头上染着黄毛的混混在对小刘拳打脚踢,小刘满脸是血,看见我回来就喊:老板,这孙子偷咱拖鞋,还打人,快报警!我分开人群,抡起胳膊照黄毛的脑袋猛击了三拳,黄毛瞬间瘫软在地,这时市场的巡防队员一路吹着哨子跑了过来,板寸男使出蛮力掰开小刘的双手,挤出人群,逃之夭夭。到了派出所,民警说先看病,医院一诊断,小刘倒无大碍,全是外伤。黄毛可就惨了,脑出血,要做开颅手术,民警押着我到我家取了几千块钱,路上喝斥我:你说他偷你拖鞋,你得拿出证据,法律是讲证据的!再一个即使他真是小偷,你也不能因为一双拖鞋下死手啊,打坏了人你也得负法律责任。我妈在医院看护了黄毛半个月,黄毛出院后,通过派出所调解,让我给黄毛赔了笔钱,这事算了了。”
“那你怎么又开饭馆了?”我问道。
“出了这两档子事,就是我爸不拦我,我也没心思摆摊了,完事之后我把拖鞋全部低价转手了,给了小刘一笔营养费,我就安心在家呆着。过了没两天,一个在市场要好的朋友找我聊天,说小刘又被人打了。我到市场一找,小刘头上缠着绷带,一只眼乌青,正帮人卸货呢,我问小刘谁打的?小刘说还不是偷鞋的板寸。我拉着小刘找了家饭馆,喝了点酒,小刘这才把自己的坎坷身世全盘说了出来。小刘自幼父母离异,自打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小刘从小跟爷爷奶奶生活。中学辍学后,拿着父亲给的钱在烹饪学校学了两年厨师,这期间爷爷奶奶相继过世,爷爷奶奶去世后父亲也不再回来了,小刘一个人在乡下饥一顿饱一顿的拿到了烹饪学校的毕业证书,奔城里打工来了。出了火车站,见车站跟前就有职介所,进去一问,里面老板不等小刘出示厨师证,就给小刘开出一个相当诱人的薪资待遇。小刘包袱还没落地,就被安排上了一辆中巴车,中巴上还有几个像小刘一样年纪的半大小子,都衣衫褴褛,其中有两个精神似乎还不大对头。一路无话,经过四五个小时的颠簸,深夜中巴车把小刘他们卸在山里一家煤窑了,煤窑里出来一条大汉,脸颊上一道疤向外翻起暗红色的肉,三角眼阴鹜的盯着刚下车的小刘他们,牵着狼狗一路领着小刘进了一间窝棚,小刘心想,自己这是到煤矿上当厨师来了。一会桌上摆了一筐黑不溜秋的馒头,一大盆水煮白菜。刀疤男踢了一脚不断狂吠的狼狗,阴着脸说:你们可以叫我豹哥,到这大家都好好干,矿主是不会亏待大家的。如果有哪个三心二意的不老实,吃着五花想六花,到时可别怪我豹哥手黑。说完挥起皮鞭甩在空中发出炸雷般脆响。吃完馒头睡了不到俩小时,天刚蒙蒙亮,小刘他们就被老矿工带着下了井,下井之前小刘跟豹哥解释自己是来当厨师的,豹哥说:你来晚了,厨师那活养猪的兼着呢,你就安心下井挖煤。小刘知道被骗了。但转念一想,只要能赚到钱,在哪不是打工呢。小刘算着日子干满了一个月,其中辛苦不必多说,就和同去的一个叫栓子的小伙找矿主要工钱。还没见着矿主,就被豹哥拦住了,听说来要工钱,就说老板说了,你们还小,老板先替你们把钱攒着,到年底一并发给你们。栓子一听就不乐意了,说:不是说好工钱一月一结么?怎么又到年底了?要不你给我把工钱结了,我不干了。豹哥上来照着栓子的脸就抽,边抽边喊:给你脸了是不?要什么工钱?你们在这吃的喝的都不要钱?滚一边去,以后再敢提工钱,我就把你脚筋挑了。说完又照着旁边被吓傻的小刘踹了一脚。小刘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脸颊肿得跟发糕一样的栓子回了窝棚。俩人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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