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不同意,当面就对韩老太太说, 说陛下不是可堪托付终生的良人, 让韩老太太有旨请旨,无旨请便。”
说起来, 赵彦恒是不太像一个强抢民妇的流氓恶霸, 两个月之前,他请了原来的襄阳知府, 现在的顺天知府韩普胜的老母亲, 韩老太太向李家说合, 不需要和李斐通通口气,李老太太就那么驳斥了回去。
林禾说起这等事, 很是怪诞不羁, 道:“老太太很有些刻板的性子,她老人家未必有那份眼力,当初把林毅哥说成什么样, 二十几年过去了,我们还是好好的。”
和男人纠缠, 给权贵为妾, 都是没有脸面的事, 都是李老太太不齿之事,林禾含蓄的说了这个意思,不过那有怎样呢,林禾是都不在乎的。
李斐便故作轻松的打趣道:“小叔叔向哪一边的?我都听糊涂了。”
林禾勾起李斐下巴,嬉笑道:“姐姐和我,是自小桃华不断,按说你这容颜,也是及容易犯桃花的,这些年却没有惹过麻烦,原来是攒一块儿,惹了一个最大的麻烦。”
李斐拂去了林禾的手,板着脸道:“我难得出来一回,不要再提起他,扫了兴致。”
“丫头,名节犹如性命!”林禾正色起来道:“你若是贪图欢愉,舍命与他纠缠,人之大欲,你高兴就好。可是你若是被他强迫了,那你就……要了他的命。”
说完,林禾极其严肃的把一个通体玉青色的瓷瓶拿出来,搁在李斐面前。
李斐没有伸手拿,问道:“这是什么?”
林禾洋洋得意的道:“黑寡妇!”
这三个字,让一直旁观在一侧的李月直起了身。
李斐露出了震惊之色。
李家幼子,李泰最小的儿子李季繁,小时候看见过他的人都说,这孩子一看便是有不足之症,恐难养活。好像这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就是对他最大的期待了。其实林禾真没有外表那么羸弱,他只是心思太过诡谲而已。
如他所说过的,这世上不该有毒药二字,只是能治病的是药,能致病的是毒,如此而已。
这黑寡妇,便是林禾琢磨了好多年,心心念念想要配制出的毒。
在昆明往南还要走两千多里的高耸丛林里,有一种成年人巴掌大的黑蜘蛛,每次母蜘蛛和公蜘蛛媾|和在一起,母蜘蛛受孕之后,和公蜘蛛还媾|和在一起的部位就会分泌出毒液,将公蜘蛛麻痹,然后母蜘蛛就一口一口的把公蜘蛛给食了,所以当地土人唤这种蜘蛛为‘黑寡妇’。大约八年前,当林禾第一次知道有这种生物的时候,就抚掌而笑的说,每一个女子都有黑寡妇这种本事便好了,如此天下所有粗俗鄙陋的好色之徒,比如钱通的侄子,周原吉的儿子,这些好色之徒都将死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李斐怔了怔,双手折在衣袖里道:“何至于此……”
李月面沉如水,道:“阿禾,你说仔细了,此毒可在人身上试过了。”
林禾衣袖一挥,那玉青色的瓷瓶就挥到了地上,地上只有碎瓷一片,林禾嘲道:“我还没有炼制出来。我是知道这丫头嘴倔得很,说出来炸一炸她罢了。”
李斐整个人明显从刚才紧绷的状态中释放出来,可能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她已经站起来,身体背着李月和林禾道:“我离开圆通寺之时,有一位在寺中苦修了一甲子的师父送了我一句谶语:紫薇正盛,若辈反覆,自有天谴。”
林禾和李月对视了一回,帝王之位受命于天,做了逆天之事,总会有那么点惶恐的,不过,就那么一点而已,先皇活着,那种惶恐是结结实实的骨肉死别之痛。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李斐回首一笑,眼眸却依然无动于衷的,道:“比起这一场又一场的梦,我还是泛舟罗伽湖上,吃一顿鱼鲜实在。”
南疆的风光无限,李斐最爱罗伽湖的景致,陆千户还活着的时候,曾说,他正在想办法调任澄江,那么他们就可以在罗伽湖边安家了。
那个男人,真是时时处处都将李斐捧在手心里,尽管这件事成了空许诺。
李月不去触碰李斐的情伤,斟酌片刻,平静的说道:“你要离开,也得平平安安的离得开才好。皇上登基不满两载,行事激进,朝野内外就积攒了一股冲天怨气,我是怕,你离开了皇上的羽翼,就是你命丧之时。”
林禾也道:“就说你和皇上的事,中宫的皇后自然是不会怨恨与她荣辱与共的皇上,成倍的怨恨就加诸在了你的身上。”
李斐面色微变,却还是有一分迟疑道:“不能吧,皇上先前就有萧懋,崔霖,将来自然有进幸者。再说了,这么些年……母亲不是好好的活着。”
林禾指着一身男装的李月,讽刺道:“姐姐要是好好的,就不会一直以男装示人了。”
在李斐的记忆里,她的母亲一直是着男装的,亦是简洁大方,fēng_liú潇洒,没什么不好的。
“哎……”李月少有的叹息了,道:“我从首辅之女,公爵夫人降落至边疆贩卖香料的小妇人,昔日与我结交过的人,同情我的有之,怜悯我的有之,我这跌宕起伏的半生,在外人眼里,已经是个失意的可怜人。而你却相反,你从一个差点灰心丧气要出了家的寡妇,得到了帝王的垂青,你的黯然隐退,就怕在有心人眼里,成了欲擒故纵的伎俩,所求更甚。”
皇上已经以许贵妃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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