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似乎睡的特别长,长到了我觉得饿得狠了,才勉勉强强醒了过来。这种饿的感觉很奇怪,不是肚子咕咕叫那种饿,而是一种莫名的、极想进食的yù_wàng,可肚子里面却像坠了石头,根本无法吞下任何东西。
睡得太多有点头晕,我晃了晃头,从干草堆上坐起来,看了看洞外的天色,是白天。白天便是无名不在了,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往洞外走去。
天阴阴沉沉的似是刚下过雨,树上的叶子还有点点水珠滴落。我站在洞口打了两个响哨,却迟迟不见马儿来,不禁疑惑,我明明记得我落马被抱入山洞,无名并没有走多远,那马儿应该也在这附近才对,唤了两次都不来,莫非是跑掉了?
我不想徒步在山中行走,便打算在附近再寻上一寻,谁知离开山洞没走上两步,就一脚踏进个泥潭里。
从没到脚眼泥浆中拔出右脚,这白鞋白袜上糊着全是泥水,湿答答粘糊糊的感觉让我欲哭无泪。马没了,满脚泥,很饿,孤身站在山林之中,我委屈得想哭。
有了泪意便一发不可收拾,我蹲在泥潭边上抽抽噎噎的抹着眼泪。上一辈子立誓不得人前落泪,我一忍就是十几年,直至被微生寻逼得破了誓;这辈子没有誓言的束缚,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么爱哭,被欺负了会哭,委屈了会哭,踩了个泥潭也要哭。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悚然一惊,这大白天的不会是无名,谁在我身后。?
我快速站起转身面对来人。
……
「噗通」一声,我仰面坐进了泥潭里。
真的,我现在坐在泥潭里面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我没有想过来人是他。
「白鹭,」左惟轩见我摔倒,神情似是焦急,上前一步道:「你……没事吧?」
「你、你别过来。」我想后退,可是下半身和双手都陷在泥浆之中,越是急越是无法移动,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左惟轩闻言当真停下了脚步,眉头轻皱,「我只是想扶你。」
「不用你扶!」心里莫名地难过,拿手背抹眼泪,却一不留神抹了满脸的泥,真是衰到家了。拿尚算干净的衣袖擦了擦脸,「我知我还没跪完,还欠你几天?十三还是十四?」我赌气道:「你等我起来,这就跟你回去跪着!」
「不要你跪。」左惟轩急道,又再上前一步。
「那你找我做什么?」脸越擦越糊,我干脆放弃了。
「……老祖让我来找你的。」左惟轩俯身扶着我手肘处助我站起,「你被掳走将近三个月,音信全无,老祖说我可以找到你,我便来了。」
随着动作,左惟轩胸口松垮垮交叠着的衣领间滑出一个绳子挂着的香囊。
香囊晃荡着往我面门靠近,我一阵晕眩,左惟轩却在这时松开扶我的手,抓住了胸前的香囊。待左惟轩以极其宝贝的姿态将香囊收好之时,我已因为晕眩和腿脚无力重新摔进泥潭里。
「你!」我挣扎着支起上半身,气得说不出话来。
「抱歉。」左惟轩见状先是一呆,随即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子扶我,「我非有意,只是这个…你不能碰。」
「你才是我不能碰的!」我满身是泥,气得心肝疼,挥开他伸来的手,「左惟轩,为什么我见着你就总没好事?以前也就算了,是我犯贱招惹你,我活该。这辈子我做错什么了我,你说我杀你一家十五口我也不记得是不是真的,你对我怎样我也认了,算我欠你的。为了让你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还被迫重新体验了一次死亡经历,你还想我怎么样?现在才来装好人有什么意思?」
「别哭……」左惟轩手足无措地擦拭着我的脸,「是我的错,你别哭……」原来我早已泪流满面。
「都是你……都是你……」我无法抑制哭的yù_wàng,回想过去三个月的种种,皆是因他掳走我而起,我如何能不委屈?如何能不气?可他到底不过是想弄清楚当年的灭门之事,他向我询问是理所当然。我能怪他强暴我,却不能将往后的经历都怪在他头上。但我不是圣母白莲花,我的冤屈、不甘、愤怒,完全无法释怀,我应该怪在谁身上?佛说,前世因,今世果。如今与这几个人的种种纠缠,究竟因在哪里,要如何理清?
「白鹭……」左惟轩对着一个泥人似的我无奈道:「先起来好不好?」
「白鹭已经死了,」我抹着眼泪轻声道:「我不是白鹭。」
「好好好,你不是白鹭。」左惟轩神情一痛,「宁……姑娘,先起来好吗?」
在泥潭中坐了这许久,双腿早已又冷又麻,左惟轩看在眼里,也不介意我满身的泥浆,我尚未开始挣扎,已被他囫囵抱了起来。
步入山洞中,左惟轩将我放在我不久前睡过的地方,将左手伸到我面前,在我目露不解之际,从左臂上缓缓流动的黑焰中分出一小团,放进我怀里,柔声道:「冷吗?先拿着这个暖一下,我找个地方让你梳洗。」
在这里与左惟轩初遇之时,便被他用这黑焰试探过,知这黑焰与我无害,一时好奇心起,便捧了黑焰在手,用指尖轻轻碰触。那朵小小的黑焰缠住我的指尖,竟似与我心意相通,温热的感觉瞬间从十指传遍全身。
左惟轩在离我约莫十丈处半跪下,闭着双目,左手按与地面。片刻,张开双眼,嘴角带上淡淡的笑意,起身走到我面前半跪下,「白、…宁姑娘,不远处有个地热泉,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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