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开了门,一楼没人,餐桌上放着一玻璃碗洗过的草莓。
她盯着那草莓看了会儿,过去吃一颗,很甜,甜得她的心抽搐了一下,疼。她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这个时候,他在二楼书房。
地毯吸去了她走路的声音。
她想起住在这里的日子,好多次他从身后抱住她时,她都猝不及防,在惊吓和温暖中心跳加速。
科学上说,人容易在受惊的时候心动,因为脑子傻傻的,误以为惊吓时的心跳是由心动造成。
她不知是不是真的。
不过,铺了地毯是很好,柔软得像走在云端,很舒服,只不过久了却也让人忘掉踏在实地上的感觉。
她经过书房,准备进去,摸见自己脸颊和手指冰凉,于是先去洗了个澡。她怕自己太狼狈憔悴,那绝对逃不过他眼睛。
如果是以前,以她受不得一点委屈的性子,她一定会冲进去吵闹质问,但现在她居然克制了。当初和邵一辰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呢?难道是城府深了?看来有长进。这是不是一件幸事?
她裹了浴袍出来,手脚仍没有半分暖意。
推开书房门,韩廷一身睡衣,坐在桌前办公。
她原打算安静看他一会儿,可不到三秒,他就抬眸,原本簇起的眉心微微松开,淡笑:“回来了?”
“嗯。”她走进去。
“工作还顺利?”他问,嗓音有些暗哑。
“挺好的。”她琢磨着,说,“就是……没想到之前那个员工去了瀚海,感觉被背叛了。公众号的事,估计也有预谋。”
她观察着韩廷的表情,但和往常一样,她窥不到他内心任何想法。
他说:“瀚海的事你不用在意,管好星辰。”
还是当初那句话。
纪星没做声。
他察觉她情绪不对,朝她伸手:“怎么了?”
“没事儿。”她撒谎,边走过去把手递给他,“小夏的事,给我打击挺大。”
他拉过她的手,发现她手心冰凉,手掌给她捂着:“我跟你说过,怎么对员工和下属,记得么?”
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点点头,心底却划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我是你的下属么?
——员工就是员工,可以表现公共情感,讲不得私人感情。——
她忽然不知道,他做的很多事,是擅长,还是真心。
他手机响了。
纪星抽回手,坐去一旁拿书看。
没讲几句,他放下手机,继续处理工作。
纪星从书里抬头看他,看他工作时清冷凌厉的样子,寡淡冷情的样子,这正是她曾迷恋仰慕的样子。
她看了一会儿,放下书走过去,拉了一下他搭在办公桌上的手臂。
韩廷抬眸,她平时虽古灵精怪,但从不在他工作时打扰。
此刻,她头发微湿,浴袍领口露出白嫩的风光,小手揪住他袖口,轻轻摇了摇,女孩清亮的黑眼珠巴巴望着他。
韩廷被她看得不经意咽了下嗓子,喉结滚动。
他一手合上笔记本,一手将她揽进怀里,袍子掀了上去。
她坐入他怀,细细的手腕搂住他脖子,急切而主动地吻起他来。
她近乎虔诚地吻他,吻他饱满的额头,深邃的眼睛,吻他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吻他清凌的下颌,耳朵,脖子,喉结,越来越急迫,仿佛在拼命找寻什么东西,找寻她身心深处那份对他确切的情感定义,也从他的回应中感受他给予的情感定义。
她急切而混乱,失控之下在他脖子上狠咬了一口。
韩廷眼瞳一紧,忽然将她转过身去压在办公桌上。女孩白皙的肩膀瑟瑟发抖着,他手心,隔着柔软的肌肤,触到她的心跳急促如擂。
“啊!”纪星痛苦呻.吟,趴在桌上剧烈喘气,好似他的手指已穿透她胸腔把她心脏死死攫住,她几乎窒息,她心痛如撕裂。痛得她眼前骤然一片模糊,水光荡漾。
一大颗眼泪砸在桌上,她慌忙抹去,不让他看见。
他将她转过来面对他,凝视着她湿润清亮的眼睛,凝视着她躺在桌上柔弱无骨的模样。她在耸动中,红唇启开,面颊绯红,却一瞬不眨直视着他。
她一直如此,做时一定要与他对视,执拗地,顽固地,仿佛要看穿他的心底,然后狠狠抓住那颗看不见的心。
对视着,韩廷见她眼眶微红,愣了下,要说什么,她已呜咽开口,指甲在他脖子上狠抓:“好痛,你弄疼我了。”
韩廷将她从桌上拉起,抱进怀里,缓了丝力气,却没停止。
她在他怀中颠簸,抱紧他,手指紧抠他背肌,感受着这一刻的疼痛,力量,欢愉,恩爱,仿佛只有这一刻才是真实。
余热散去,她闭着眼睛软在他怀里,歪在办公椅中,灼热的沾满汗液的肌肤黏腻在一起。
她听着耳边他轻轻的呼吸声,很久了,轻声唤:
“韩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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