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八千里。
所幸,她能把他拉回来。
放低姿态费些心机都无妨,没办法,谁叫她就好他这一款呢。
“我还没吃饭呢。陪我吃一点儿?”
韩廷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来这边谈事儿,饭也不吃就走了?”
“刚才没胃口,光喝红酒了。”她严丝合缝地接过话来。
“这会儿倒有胃口?”
“这会儿是跟你吃啊。”她身子微微前倾,歪头看他,露出脖颈上修长白皙的线条。
韩廷心知肚明,笑了一下。笑里有些无意义的轻讽。
曾荻暗叹,这男人还真难哄。
可她并不生气,他淡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是天生易获取别人好感的人。不像她自己,女人过于美貌,总叫人怀有敌意。
她绝口不提上次饭局的事,聊起工作:“刚才跟那朋友吃饭,说到广厦的dr.小白,还有东扬的,我们两家在这方面可以有合作的。”
韩廷:“哪个朋友?”
曾荻:“九全科技的老总。”
韩廷:“姓付的那个。”
“对啊。明明是正的,却总被叫付总。”曾荻轻笑,还要说什么,蓦地心里一凛。数年前,那位付总还是她的裙下臣。
韩廷神色如常,透露不出半点儿讯息。
曾荻却难免心里打鼓,原想说一句,她跟那付总早断干净了。可这话未免此地无银。
他俩关系的确是自由出入,没有任何约束羁绊。但曾荻很清楚这些年韩廷身边并没有什么女人,不是他多专一,只是他这人嫌麻烦,没工夫跟女人牵扯。倒是她,偶尔有些别的应付,但近年也极少几乎没有了。
只是人都如此,说好的开放自由,不见还好,真打上照面知道了具体的人,心里不会一点儿不介意。
曾荻再度转移话题:“路林嘉怎么突然跑去相亲?”
韩廷也不纠缠上一个话题,道:“这孩子忒没溜儿,尽知道玩儿,他爸觉着早些结婚能收着点儿。”
“今天那对象,看得上么?”
韩廷摇头。
“你姑妈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成器也好。不像你二叔家那位姐姐,尽给你添麻烦了。”
韩廷眉心拧了一下,没接话。他无论跟韩苑争成什么样子,是极不喜外人谈论韩家是非的。
曾荻说完,也暗恼今天真是撞邪,专踩雷了。
好在服务员端菜上来,缓和了气氛。
她拆着餐巾,温柔道:“你帮我尝一块鹅肝,我吃不了那么多,减肥。”
韩廷稍不屑地挑眉,轻笑:“你还要减肥?”
“不需要么?”曾荻说着,坐直了身板,抬头挺胸,身段舒展,“你看看,我有没有长胖?”
韩廷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能轻而易举的撩拨,也懂示软示弱,还会在任意时候创造话题,让人放松。
如今不论男女,仅仅是让人觉得相处轻松,就很难实现了。
韩廷拿起刀叉,吃了块鹅肝。
曾荻在桌底下翘起二郎腿,脚背一勾,高跟鞋挑落下去,穿着黑丝袜的足尖触碰到韩廷的小腿。
韩廷没理她。
曾荻微吸一口气,足尖沿他小腿往上爬。这下,韩廷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禁止,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曾荻收敛回来,莫名一阵心痒。他身着西装,坐姿挺拔,咀嚼食物时习惯性地紧闭嘴唇,下颌一下一下有规律地动着,吃着饭都禁欲得叫人心猿意马。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勾引他,还是他在勾引自己。哎,被他吃得死死的,却还甘之如饴。
曾荻面颊绯红,笑着抬起红酒杯,一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玻璃窗外,天空中忽然飘过一丝雪花,转瞬即逝,仿佛只是幻觉。
……
三环外的老式居民小区里,纪星裹着围巾从昏黄的路灯下走过,恍惚脸上一凉,摸一摸,什么也没有。
下雪了?
她抬头望,只看见冬季的夜空中天狼星格外明亮。
闺蜜们畅聊一晚,尽兴而归。魏秋子家住的远,今晚在栗俪家借宿。三人裹得严严实实往家走,适才欢乐的气氛过后,此刻都有些安静的疲惫。上了楼,纪星跟两人道别,开门进屋。
涂小檬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小星星?”
“诶!”
涂小檬拉开房门,门缝里露出她房间的一片粉色,她倚着门框:“又加班?”
“跟朋友出去玩儿了。”纪星说,“有事找我?”
“要付房租了,下一季度的。”
“三个月过这么快?”
“是啊,奇怪吧?每天都度日如年,可又时光飞逝。”
“你把账单发我吧,还有上一季度的水电费煤气费。”
纪星回房脱了厚厚的羽绒服和鞋子,手机响,账单收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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