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有办法打破它们之间的平衡,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从内部瓦解,分崩离析呢?
刚这般想,他便也做出了动作,一脚冲着它腹部扫去,腿风刮起,犹如旋风过境,四周一阵狂澜飞转。
鬼物也不甘示弱,抬脚上踢,一道光便由这一剧烈的动作而起,直接朝着他周身逼去。
一光一风,当即在半空较量,碰撞的声响仿佛雷鸣爆破,惊彻四野。
邪凌云见来势凶猛,完全不亚于自己,身体倒转直下,闪身避过那锐利光刃,却反倒是背后突兀的遭致一击重拳,身体如坠落的流星一般,被轰入地面。
“蓬——”一声炸开,四周一片粉尘飞扬。
迷雾般的烟尘之内,他赫然身形跃起,冲着天际上弹射而去。
紧接着,道道光刃闪烁,恍若披靡的暴风雨,每次亮起一个光点儿,四周便会听到一声极为尖锐的气爆声。
一时之间,两者打的难舍难分。
玉明漪远远见到这一切,心中极为担忧。
她垂敛的眸帘之下,明澈如溪的眼瞳中,更是飞速划过一丝不忍。
但她更加知晓,这一切终将发生,和她之前所得的那些前世记忆一般无二,无法避免。
她很矛盾,很无奈,也很惊喜……
为何惊喜?
她霎时又含着几分抵触,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定给了这么一个小子!
再者,她的仇还没报呢!
怎么能够论及儿女私情?
更何况,这一切她都还懵懵懂懂,不知所谓,都还没有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前世的自己为何会做下这样的安排呢?
不,与其说前世,不如说是未来的自己,在替现在做好打算。
这前世的记忆,也不过只是未来的自己告诉自己的一个谜团的答案罢了。
还有很多答案,她都还不知道,还弄不明白。
就比如,为何那小子是重生之人?
为何她必须要帮助这小子?
为何她一定就会爱上他呢?
还有那个尸帝鬼渊,为何会成为他们两个人最大的敌人?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还搞不清楚。
邪凌云与鬼物纠缠之下,已经用去了大半力量,虽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而已,面临这消耗,他自己又岂会不知?
而这厮杀,却是令他最为重视的战斗。
可以说,筑基之事,成在这一举,败亦在这一举!
他大力的吐出一口浊气,立时与鬼物拉开距离,摸了摸嘴角涌出的绯渍。
刚才,几千招过后,他居然中了几百拳脚,魂体差点被打得破裂。
可见这鬼物的力量,比之他自己所预计的还要强大几分。
鬼物杀意袅转的眸子,也紧紧逼视着不远处的人,心中恶意犹如狂涛澎湃,无法遏制。
它再度指着他鼻梁,嗤笑一声道:“切,从前在你之内,我只能听命于你,而今却不用了。而你,也不过如此。几千招数下来,你居然中了几百,还真是枉费本尊这般高看你!”
邪凌云默默,却依旧习惯性的摸了摸鼻梁,眼底流转一抹骇人冷光。
他的沉寂,他的冷寒,就如同蛰伏的凶兽,不过只是表面的平静无波,实则凶狠不亚于对方。
只不过,此刻还不是他真正发难的时机。
“那又如何?本尊不一样活着?难道说,你还能比鬼渊强?”
一听到“鬼渊”这个名讳,鬼物刹那咬牙切齿,双拳握紧,青筋直冒,愤恨的模样完全能跟他当初被鬼渊算计时的暴怒不相伯仲,甚至更胜。
“哼!你弱也就算了!连带我也差点被他干掉!等我灭了你,下一个便是他!”
邪凌云瞬间轻轻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眯眼瞅着它。
“你果然蠢!灭了我,你也会死!”
“什么!”鬼物刹那一愣,朝着一侧挪动了几步的距离,焉然就是不信他这鬼话的意思,“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上当吗?你自诩聪明,现在为何会被我压制?你不会不清楚。”
“这一点我倒是认同。”邪凌云猝然颔首,下一刻却话音斗转,“然,我所言句句属实。你若不听,杀掉我之时,便也是你的死期。你乃是三尸和心魔所化,若没了我,你们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别说天道了,就是法则也不会允许你们的存在。会直接将你们摧毁。”
鬼物猛然一听这话,一股恶寒便从心中涌出。
这一点它又岂会不知?
可是,要它放弃生命,放弃自身存在,哪有那般容易?
人皆有存活的意义,为何独独它没有?
为什么?
它不服!
既然法则不允许,天道也打压,它便是忤逆又如何?
左右都是死,它至少也要死在抗争之下,而不是浑浑噩噩,只做这邪凌云的附庸,让他一个人独占光环!
原本神情一顿,此刻却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让邪凌云见到它的变化之后,立马也是话音一改。
“既然杀我,此路不通,为何不试着接受另外一条路呢?”
“呵,另外一条路?让本尊猜猜,莫不是你会说,我可以不死,亦不被你所灭,只要再度成为你附庸?你当我傻?邪凌云,你那些花花肠子,就不要拿出来了。小心我给你斩成一节一节,让你什么都没有。”鬼物不屑道,眼底光华难以自抑,似乎就是要杀定他,一股疯狂袭来,映照在它的眉眼之中,格外的耀眼,也极为的森寒透骨,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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