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心底一刺,低下楚楚流韵的眉眼,低声道,“檀儿只是保全自身,并无他想,澈郎无须担忧。”
“如此…甚好。”奕澈对安檀伸开双臂,安檀犹豫的一下,便又靠进去,奕澈收紧手臂,低声道:“白氏,朕已将除去她的位分,打发到永巷了…朕终究还是欠你一个解释…”
“嘘…”安檀将手放在奕澈唇上,摇头笑道,“澈郎做的很好,无须与檀儿道歉。”
“她疯了,”奕澈有意隐去了凌淑仪的事情,继续道,“自失了孩子,她便疯了,一直瞒着。事发当日,她把侍女打发了出去,自己跑了出来…”
安檀惊骇不已,只觉奕澈的手臂愈发收拢,“檀儿,你要记住。你有的不光是你腹中的孩子,还有朕,往后的数十年,你与我,会有很多孩子。你明白么?”
还需什么呢?他的情意,表白的如此显而易见。安檀还奢求什么?这世上,得一良人,足矣。
安檀将手放在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应了一声,看着窗外的雨,任由更漏滴答远去。
华嫔本走在前面,蓦然转过身来,凝视着江姝玉。江姝玉微微一怔,亦坦然直视华嫔,华嫔的目光细细的在江姝玉的面上游走,意图找出破绽,却发现江姝玉镇定的滴水不漏。
华嫔一咬牙,狠狠道:“你为什么要害凌淑仪?”
江姝玉扬起下巴看华嫔,又低下头去,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平稳道:“我并没有要害凌淑仪,是有人要害她。”
华嫔冷笑一声道:“那你也是助纣为虐之人!”
“华嫔姐姐细想,”姝玉轻笑一声垂下眼帘道,“此事要追究起来,始作俑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生出许多是非来。与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先拉凌淑仪下马,咱们再作打算,为凌淑仪平反。”
华嫔微微一怔,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江姝玉微微一笑,对上华嫔的目光,温声道:“华嫔姐姐和嫔妾不是一样的心思么?要不然怎么会帮嫔妾呢?”
华嫔低下头,含愧道:“我也不想,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人有备而来,凌氏虽然不堪却也不是有意使坏的人,怎么想也觉不会是她。”
姝玉静了片刻,上前握住华嫔的手道:“华姐姐,我向来是很敬你的。既然是咱们做的错事,咱们就得帮凌淑仪,不能让她代人受过。”
华嫔点点头,对姝玉微微一笑,突然凝住了面色,口中道:“这…这…”
姝玉大惊,忙晃了晃华嫔的手,唤道:“华姐姐?”
“江妹妹,”华嫔的面色因为惊恐和疑惑变得苍白,“方才白氏晕倒之前连声说的话,你可听见了?她怎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姝玉觉得胸口压了一块大石,片刻喘不上气来,低声道:“这…这…”姝玉抬起头,对上华嫔急迫的目光,“白氏是遭人毒手才疯癫无状,必定知道害人之人!”
华嫔慌乱的思索着,突然抬起头,紧紧摄住姝玉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道:“白氏要说的,是‘昭’!”
夜风把华嫔的声音吹散在空气里,姝玉感觉脚底窜上一股冷气,游走在心脏,凝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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