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捅了捅于哲的腰,于哲以为女孩是担心对方寻仇,急忙说:“待到我们收购完,会多给你们一笔钱,你们可以变卖掉这里,搬到别的地方去住。”
“不用了,我们有钱。”女孩突然十分冷淡地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于哲觉得有些尴尬,跟出房间,正要叫女孩,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这时,二小等人也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两人急忙跑到门口,只见门外的大街上,一大群人翻翻滚滚,正打得难解难分,再细看,竟然是七个大学生摸样的人,群殴一个矮个子,那矮个子显然十分有经验,以一敌七,并未见明显落下风,于哲一见,急忙让二小冲出去,那矮个子,正是昨天趴在车上,被自己甩进河里的家伙。
二小和于涛古月冲出去,矮个子虽然对付大学生有一套,但对付和大学生同龄然而却久经战阵的二小等人,马上就相形见绌了,几个回合,就被二小摁着,于涛和古月翻出一根绳子,将他捆了个扎扎实实,抬进了厢房。
原来,这七个大学生,正是陈数的小弟,被分配到于哲这里,七个人下了夜车,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大院门前,却见矮个子正在四处逡巡,看起来似乎是要刺探些什么,七个人忍不住上前盘问,双方言语粗糙,很快就冲突起来。
见帮手到了,于哲先顾不上那矮个子了,急忙安排七个人吩咐下面七个乡镇,开始收购,七个人都觉得颇为新鲜,各领了一笔费用,乐颠颠地走了,然后,二小和于涛古月也匆忙返回自己的区域,待他们一走,于哲才开始转身讯问矮个子,矮个子虽然被捉,但一腔豪气,看起来比麻子脸要有骨气得多,于哲忍不住惺惺相惜,不太难为他了,只是将他紧紧缚住,安排一个鬼卒看护,那矮个子见于哲对着空气吩咐着什么,忍不住哈哈大笑,正要嘲讽于哲,却见面前的一盏茶壶忽然飘了起来,正悬在自己头顶,随即,一股热水喷涌而出,浇了自己满头满身,虽然不是透心凉,但这一幕,却让他心胆俱裂,再不敢乱动。
晚上,于哲与七个大学生对了一下帐,查看了一下收回来的龙葵果,不由得大为头疼,七个人出去跑了一整天,才收了三五袋子,堆在房间一角,看起来寒酸得很。不过鉴于是第一天,七个大学生也累了够呛,因此于哲请房东女儿帮大家做了几个菜,大家一起聚一聚,吃了两口,于哲突然想起矮个子,于是端着一盘菜,一杯酒,进了里屋,矮个子正在假寐,见于哲进来,也不客气,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管他谁喂呢,先混个肚圆再说。
见矮个子吃罢饭,于哲坐在他身边,掏出一支烟递过去,然后静静地坐着陪他吸完烟,转身出去了。矮个子却颇为有些感动,觉得这个小子人还不坏,又想到昨天于哲特意将自己扔到河里,而不是随意抛在公路上,显然并不想伤害自己,越发觉得于哲这个人够意思。
虽然现在社会道德沦丧,见利忘义,但真正的江湖中人多少还留有一些耿直和知恩图报,这个矮个子显然就是给纯正的江湖中人。到了晚上,于哲再次进屋,竟然将矮个子的绳索解掉,让他上床舒服地睡觉,矮个子更是大为感慨,一夜都辗转反侧,无法成眠。临近清晨时,矮个子突然醒悟,自己怎么会被这种小手段迷惑?再怎么说,彼此还是敌人,敌人的心肠怎么会好?想到这儿,忍不住爬起来,小心倾听了一阵隔壁的声音,觉得于哲等人应该睡得正香,于是偷偷爬起来,打开门,准备逃走。
刚刚走到院门,刚一伸手,只见大门开了,于哲站在门外,正淡然地看着自己。
矮个子面红耳赤,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小气,哪知于哲却一侧身,微笑着说:“留人留不住心,您请便吧。”说罢,从矮个子身边擦肩而过,径直进屋去了。那矮个子站在门口,面孔红白不定,犹豫了半晌,一扭头,回来了。
“x,你让老子走老子就走?老子偏不走。”矮个子一边在心底恶狠狠地说着,一边故意坐到了昨天绑缚自己的墙角,抓起绳索,用力缠绕到身上,于哲进屋时,他也扭过头,不再说话,但心底,却有了一种英雄一般的悲凉和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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