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爬……
他吓得把段宣的身子往旁边一推,然后边用帕子使劲擦着脖子,边跑出了酒窖……
苏卿言扶着椅背看见这幕,彻底被吓傻了,还没来得及哭出来,就看见魏钧从地上爬起,歪歪斜斜地走到椅子上坐下,长吐出口气道:“这下,我总算能确定,我们的推测没有错!”
苏卿言努力将椅子一推,用尽最后的力气,跌跌撞撞走来伏在他膝盖上,带着哭腔喊:“你怎么样啊?疼不疼,会不会出事……”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住,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魏钧如今用的是段家大少爷的身子,如果他遇到生死之险,就会离身回到他们原来的地方,也就是他们阻止段府的惨剧失败了,一切并没有被避免。可魏钧为何还在这里?
魏钧一把将匕首拔出,再拉开胸口的衣襟,将一块“带血”的布包扔出来,得意地笑道:“这是我在南疆学来的伪装方式,想不到现在正好能用上。”
苏卿言吸了吸鼻子,随后抬起柔弱无力的胳膊,猛捶了下他的腿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怕得要命,生怕你出事。”
魏钧柔柔执起她的手,道:“我若不演场戏给他看,他怎么会暴露他的企图,也间接印证了,我们所猜测的一切。”他甩了甩晕眩的脑袋,又道:“你还有力气走动吗,快出去叫人过来,趁他还没发觉上当,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
苏卿言忙点头应下,正撑着桌案努力站起往外挪,突然听见一声“噼啪\\\的响声,吓得她心头猛跳,然后看见灯罩里的烛光一闪,自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道:“大少爷果然机敏过人,让为师甚是欣慰啊。”
第66章
苏卿言几乎立即认出这声音, 可她不但未有丝毫放松,更从那“噼啪”向上跃起的烛花里, 看出某些不详的阴影在狰狞舞动。
谢云舟缓步从门背后走出, 皂带青衫,玉面皎皎, 依旧是那副温雅文士的模样,但背后由烛火照出的黑影, 却随着黑靴踏出的步子渐渐被拉长、摇曳, 直至将他整个人吞噬其中。
苏卿言和魏钧互看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担忧, 她抱着最后的期待, 脚步虚浮地走过去, 一把扯住谢云舟的衣袖道:“先生你来了就太好了, 我和大少爷中了mí_yào,得赶紧帮我们从这里出去才行。”
谢云舟低头看着她圆亮的眼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伸手扶住她早已力气尽失的胳膊,将她带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按了按她的肩,柔声道:“再等一会儿, 放心, 我会带你出去。”
苏卿言浑身冰凉,她听得再清楚不过,谢云舟说的是“带你出去”。
所以, 在谢云舟的计划里,根本就不准备让大少爷离开……
魏钧冷冷瞪着他从苏卿言肩上拿下的那只手,按了按额角道:“夫子果然是周密谨慎之人,用了这一石二鸟之计后,还偷偷躲在门外查看,生怕出了纰漏,还得靠你亲自补救。”
谢云舟撩袍往他对面一坐,叹口气道:“谁叫段斐太过无用,我教他怎么诱你上钩,将你伪装成中毒而死,结果他被你随便激了几句,就乱了阵脚,人没杀成,自己倒落得一身骚。”
魏钧冷笑一声,讽刺道:“我那弟弟虽然有阴毒之心,可到底是第一次害人,哪及夫子你这般熟练镇定。”
谢云舟双目微眯,面色仍是淡然,却连苏卿言都感受到自他周身涌起的杀意,她急得想开口,却听见谢云舟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然后伸手拨动着身旁的酒杯道:“看来,大少爷果然什么都知道了,可惜到了这个地步,知道的再多也毫无用处。大少爷你应该明白,今日,你是不可能走出这个酒窖了!”
苏卿言瞪大了眼,哑着嗓子喊道:“谢云舟,你好不容易才考上举人,只要能考过会试便能过上不同的生活,若是现在杀人,便自断了所有前程,你可要想清楚!”
谢云舟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魏钧轻哼一声,摇着头道:“你还是太过天真,这府里的下人都知道我是和段斐进的酒窖,方才他一脸慌张地跑出去,我再被人发现死在了酒窖里,最后,谁会被当成凶手?”
他用锋锐的眼神盯着谢云舟,继续道:“就算段老爷对外瞒下一切,还是有人会拿着提前留下的证据去找那人,告诉他所有的真相。然后,段府上下,便会陷入灭顶之灾。”
苏卿言总算想明白过来:谢云舟要找的那人,就是大少爷亲生的父亲,统领木崖扫荡草原的首领木崖王。他先去告诉段斐一切,然后设计让他去杀害段宣,等到木已成舟,再将整段狸猫换太子的计划告诉木崖王。
木崖王发觉自己一直被骗,又刚刚痛失爱子,以他的凶残手腕,必定会将整座段府血洗,尤其是不会放过毒害他孩儿的段老爷。而谢云舟无需自己出手,就能除去企图操纵打压他的段老爷,报复曾经看不起他的所有段家人,最重要的是,他能因此获得木崖王的信任,与他结成唯一的同盟。
而他这些年平步青云,从翰林院编修直接升到了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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