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桌案少了一人,有些显空,余罗杜三人便索性将桌案挪到窗前,就窗外的冬景吃酒。
“余贤弟这出弄的漂亮!”欢快地与余慕娴敬酒,罗昌眼中皆是掩不住的赞叹。
“都是杜先生的功劳。”浅笑着低眉自罚一杯,余慕娴道,“若不是杜先生知晓那些人的家底,我们如何能将差事办得这般爽利!”
“余相自谦了!”正身与余慕娴拜拜,杜再思道,“再思一直等着北征之日,如今,此日终是近了……”
“是啊!邺城此时也该是满城的冰花吧……”唏嘘着与杜再思对饮一杯,余慕娴双目含笑。
杜再思所想的,怕是与宫中那人所念的一般吧。
如今银子已是有了,北地也应快平了。
呵,天元真是个好兆头!
低眉再饮一杯,余慕娴心头一暖,笑道:“寒冬将去,阳春将至,甚妙……”
……
天元元年五月。
帝师窦驰抱病辞官。
天元元年九月。
楚帝下旨问罪库银失窃大案。
十月,处斩十余人。
十二月,六部增百余人。
第121章
天元二年开春。
杜再思命吏部依条律为各部新补的官员造册。
待册造好,杜再思便邀余慕娴一同往宫中面圣。
面圣一事,原不必邀余慕娴,但想过年前朝中那场因库银而起的风波,杜再思便觉得邀上余慕娴更为稳妥。
拿定主意,杜再思即携折驱车前往新余府。
余慕娴旧时的府邸离他杜府不远,不过区区几步路程。
但自打余慕娴复归相位,宫中便新赐了余慕娴一栋宅子。
那宅子,不说豪奢,用料却是极上乘。
若不是余慕娴其人生性敦厚,怕是在朝中也会召至不少是非。
好在前时窦夫子辞官一事替其挡了不少风头。
不然,想必其新宅也住不安稳。
杜再思入神地琢磨着见余慕娴时的言语,以至车夫唤了他半晌也未察觉。
“杜相!杜相!”
车夫“叮叮当当”敲了半天,杜再思悻悻地从车辇中探出头。
“余府到了?”
“嗯……”躬身将杜再思迎下车辇,马夫预着上前去敲门,却被杜再思拦住。
“还是我来吧!”侧身将马夫揽下,杜再思起手去敲余府门。
“杜相?”余府的家仆拉开府门,“您今晨是……”
“余相可是起身了?”温笑着与余府的家仆问候,杜再思朝着家仆见了个礼。
“啊……”家仆躬身与杜再思见了礼,讪笑道,“相爷是起身了,但……”
“不便见客?”不知余府院内是何光景,杜再思也未往府内瞧,“本想今日来寻相爷是有大事相商,还劳你去与相爷递一拜帖……”
“这……”家仆犯难。
此时相爷正在与长公主对弈,实在是无暇与见客。
“怎么,相爷府上有人?”锁眉将视线转到家仆身上,杜再思道,“不知相爷府上是何人,竟累得余相连见本相的间隙都寻不出……”
“杜相……您别为难小的……”赔笑接过杜再思的拜帖,家仆起手合上了门。
见眨眼便吃了一记闭门羹,杜再思心生不悦。
早知如此,他便唤车夫前来敲门。
敛袖折回车上,杜再思命车夫立在余府门口静候家仆答话。
家仆携着拜帖行至庭中,余慕娴正与楚玉姝在兴头上。
随手让过楚玉姝两三步,余慕娴夹着棋子笑道:“殿下这棋术真是日益精进了……”
“比不得姐姐……”弯眉将余慕娴的棋路堵死,楚玉姝道,“竟是不知不觉过了一夜……”
“真是可惜了美人在侧……”不经意地扬眉将视线停留在楚玉姝身上,余慕娴轻笑道,“臣真是愧对了殿下的夜访……”
“怎会?”楚玉姝轻笑,“若不是姐姐遵礼,姝儿又怎敢夜访余府……”
“如今天已是明了,殿下可是要归去了?”起身将楚玉姝扶起,余慕娴伴着楚玉姝在庭中慢行了几步,“殿下所言的北征一事,臣已是想过……臣还是觉得圣上要慎重行事……”
“怎么,姐姐有更好的想法?”闻余慕娴对北征有异议,楚玉姝眨眨眼,“姝儿以为此时正是北征的好时机……”
“可殿下可曾想过朝中诸事该如何是好?”躬身替楚玉姝撩开珠帘,余慕娴道,“臣以为,圣上初临天下,还离不得殿下辅佐……”
“但朝中已无对手不是?”楚玉姝皱眉道,“自窦驰辞官后,钟羽也跟着还兵权于朝……如今掌兵之人,除过六郡掌兵之人,便只有罗昌与新任的兵部尚书李莽两人……姝儿以为,姝儿只要驾驭了这八人,便能所向披靡……”
“话是这般说没错,但臣总觉此事太过于顺利……”挥手命婢子与楚玉姝奉茶,余慕娴低声道,“殿下不觉得筹银一事,格外蹊跷么?”
“姐姐觉得何处蹊跷?”起手放下茶杯,楚玉姝将视线转到余慕娴身上,“姝儿只觉姐姐处事周密,才会有这般奇效……”
余慕娴道:“可原想着库银只敛回旧时的便足矣……如今却是多出了两番……依旧时言,先帝在位时,免税初行,朝臣并无多少库银可用于侵吞……”
楚玉姝抿唇:“姐姐是说,有人在等着姝儿去北征,命示意手下人往国库中堆积库银?”
“殿下冰雪聪明……臣正是这般想的……”柔柔与楚玉姝一笑,余慕娴低声道,“故而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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