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门开了,两个模糊的身影走了进来,一个是列车员,另一个看不清,但能分辨出是个女孩,大概是刚刚补票的乘客。列车员把那女孩带进一个包厢,嘱咐了几句就打着哈欠走了。那女孩窸窸索索的把行李安置在铺上,拿着一个杯子,走出来东张西望的看,就向我走了过来。
是你啊。
我抬起头,是白天那个女孩。
哦。
那女孩从我脚下的保温瓶里倒了杯水,拉下座椅,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你是警察?
我扭过头,哦。
那女孩双手握着杯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你。
不用客气,应该的。那个人不是下车了么,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嘿嘿,那女孩看着我,眼睛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笑,你来这里了,还是这里比较安全。
我无声的笑了笑。
嗯,你一定抓过不少坏人吧。
唔。
长时间的沉默。我拿出一根烟,点燃。
反正睡不着,你给我讲讲抓坏人的故事吧。
女孩的眼里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的眼睛很像陆海燕,单纯,清澈见底。
故事?我吸了口烟,好吧。
在这个深夜的车厢里,我将把那些故事讲给一个陌生的少女听,也许这不是故事,而是一段回忆。然而,回忆往事并不总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如果可以,我宁愿它们没有发生,也许,吴涵,周军,张瑶,刘建军,孙普,你们都愿意它们没有发生。
可是,该从哪里讲起呢?
第一章 第一个死者
1市一所师范大学三年级学生。
深秋的夜晚,天气已经很凉了,遍地可见飘落的枯叶,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刮着,从自习室里出来归寝的学生们缩着脖子,大声谈笑着向各自的宿舍楼走去。
二舍是一所男生宿舍,也是这所大学里最破旧的一所。传说二舍建于抗战时期,是小r本盖的,鬼子的东西就是质量过硬,五十多年来,这座老楼始终默立于校园,除了有点潮湿,仍然很坚固。而潮湿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情,前几届毕业的学生笑谈,这座楼永远不可能发生火灾,人为去放火都不着。旧虽旧,在宿舍里的男生眼里,却是个金不换的地方,为什么呢?因为上面来检查卫生的时候,学校永远不会把检查团领到这个楼里,男生们也乐得清闲。在这个到处是垃圾、啤酒瓶子、老鼠的楼里,一群没心没肺的男生快快乐乐的生活着。
晚上11点半熄灯之前,是二舍最热闹的时候。大家趿着拖鞋,搭着毛巾,端着脸盆,穿梭于公共卫生间和宿舍之间,走廊里是淡淡的烟味和随处可闻的爽朗的脏话,不时有人趁着对方埋头洗脸的时候在裆里抓一把,引来大声地笑骂。
352寝室里,一个男孩正在用一块毛巾用力的擦g头发,忽然把毛巾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靠,我毛巾怎么有股咸菜味?”寝室里另一个正在桌子前吃方便面的男生笑了起来:“哈哈,今天下午老四好像用你毛巾擦脚来着!”他咽下一口面,“这厮当时刚踢完球。”男孩啪的把毛巾摔回盆里,拉开门,冲着卫生间大喊:“祝老四,你他妈是猪啊?”寝室里几个人轰的笑开了,几秒钟之后,一个嘴含着牙刷的胖子冲了进来:“谁啊,靠!”男孩手里抖着毛巾不说话。胖子尴尬的笑笑:“嗬嗬,六弟啊,不好意思啊。”男孩说:“不好意思就完了,我的头发白洗了,一股咸菜味。”“那正好啊,老二不在吃方便面么,你把毛巾在他碗里涮涮,省得他就咸菜了。”“死胖子!”男孩冲上去做势要揍他,祝老四笑着躲出去,“不能怪我啊,谁让你那毛巾跟我的毛巾颜,我毛巾是蓝s的,你那毛巾原来是白的!”寝室里轰的又笑开了。
老六抓抓头发,把手凑到鼻子前闻闻,“靠,这么着吧,明天再说。”甩掉拖鞋钻进了被窝,寝室里几个人百~万\小!说的百~万\小!说,听歌的听歌,静等着熄灯。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小个子男生钻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不锈钢饭盆,直奔摆在窗下的暖水瓶。拿起一个,摇了摇,空的,拿起另一个,还是空的。“靠,你们寝室怎么这么懒啊,开水都没有,赶快下去给我打一壶,不,两壶,我吃完面还要泡脚!”老六笑着对他说:“我这有开水。”小个子马上凑过来,老六掀起被子,“就是不太热,36度八,你要不要?”小个子冲过来猛掐老六的脖子,老六一个反手把小个子摁在床上,“非礼啊!”小个子夸张的大喊。寝室里另外几个人也冲过来打闹,小个子连连求饶:“停停,再按屎就出来了!”老六急忙说:“别闹了,我今晚还得在这床上睡呢。”几个人笑着松开了小个子,小个子哎呦哎呦的爬起来,“娘的,面吃不成了,大便去,方木,给点纸。”老六说:“靠,周军你他妈连卫生纸都没有啊?”伸手从枕头边拿起半卷纸扔给他。周军接过纸,却不走,坐在方木床边和另外几个人闲扯。
方木说:“你还不赶紧去,一会憋不住再拉我床上!”周军说:“等会的,现在感觉不强烈。”方木上铺正在百~万\小!说的老五说:“周军你这厮就是怪,别人都是早上起来上大号,你偏偏晚上去,晚饭能完全消化么?”周军马上来了精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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