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能坐在那里心惊肉跳地看着四周。
四周死一样沉寂,闷哼声没有再想起,我也跑不动。
就这样,我“怦怦”乱跳的心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开始鼓起勇气向那地上躺着的人看去——
暗淡的光线下,我终于看清:那是一个昏迷的男人,一袭黑衣,下巴瘦得能削死人,透着说不出的孤冷之意。而他的脸,苍白如纸,显然是由于失血过多……于是我用眼光继续在他身上寻觅伤口,果然,见他胸口被不知什么物体刺穿了一个洞,血水还在汩汩流出……
“啊!”我再度低呼。却不是害怕,而是惊讶。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他,整个人,就像是属于黑暗,带着孤独,与寒凉。
我坐着,他躺着。
我的脚失了力,走不开。他却慢慢转醒。
醒来后的他,带着重伤,当然更不能动。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就这样,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渐渐,随着血的流失,他的眼睛似乎越来越睁不开了。
“救我……”他再度说。嘴唇有些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已经神志不清。
“救……我……”他望着我,眼神里,是对生的渴求。
这一刻,我觉得他是那么可怜,像……就像小时候见的一只被风雨打落的鸟儿,折了翅膀,呛在雨水中,以茫然失措的姿态,带着恐惧的颤抖,乞求地望向路过的人……
而此刻他的眼里,写着的,就是那种乞求。
反正是动不了,我与他对望着。
渐渐,心里一开始的忌讳与害怕也越来越淡。渐渐,他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濒死的、求生的、可怜人,罢了。
“救……我……”他眼睛快要闭上时,看着我。
我终于点了点头。
他暗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即将闭上的眼睛里现出希望之光……唔,他大概觉得,我答应了他,就是代表,他可以活下去吧?
可怜的孩子。
我,未必可以救下你呢?
看着对面已经昏死过去的人,我摇摇头。
都是可怜的人啊。
终于,等到我能动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挪去他身边……
还是第一次这么安静看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虚弱的男人。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办才好。
将他的身子掰了掰,他的身子就整个压在了我的身上。
“哎呦!”我挣扎着爬起,一把推开他,他的身子又滚向另一边,脑袋直接磕到地上。
看得我于心不忍。于是又将已经昏迷的他抱起,只感觉他身体软软的,似乎完全没有力气……想来,是真的受了很重的伤吧?
心头难得的怜*之情起,叹了口气,将他揽起。
这年头,人命比什么都贱吧?能帮的,就帮一把吧。
或许,我心底一个隐隐的理由说不出口:我救他,何尝不是给我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因为……我已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做啊。
以前,觉得自己吃饱穿暖了就一切好了,从来没想过以后的路该往哪走,更没想过该做什么事。可自从与温言前段相处后,我发现生活里的快乐似乎远远不是吃饱穿暖而已……跟她在一起的快乐,居然,失去后,会空荡荡的么?即便,不缺吃不缺衣。
所以,才会一个人提着箱子,在街口不知何去何从。
如今可好,我救了一个人,那么,我有事情做了,就是——救他。
救人,横竖算做一件好事吧。
找了一家僻静的客栈,挑了一间最便宜的柴房,一方面省盘缠,另一方面也以防惹人耳目。因为以我本能的猜测,这个人,会惹麻烦。只不过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现在,只想找一件事做。
于是,为他把脉,给他抓药,回来煎药,给他按时胃药,按时为他擦洗换衣……说来本该是男女避讳之事,我却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倒是他,自有知觉后,就对我为他擦身子脸红不已,并一旦能动了就立刻要求自己来。
我也乐得让他自己来。本姑娘又不是生来伺候人的。
不过,我总觉得他的羞涩有点奇怪……是的,不是简单的“不好意思”,而是——“羞涩”。
那是一般女儿家才有的羞涩。
说实话,只见过女的被男的看了身体会羞涩,还从没看男的被女的看了身体会羞涩的……
如果不是在帮他擦洗身子换衣服时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我几乎都要误以为他是女扮男装了。
好……奇怪的男人,啊。
而更奇怪的是,他伤愈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
跪在我的面前,红着脸对我说:“南风以后誓死追随女公子……”
“什么?”我有点迷糊。不止对于“女公子”这称呼,更对于他突然的态度。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啊……他追随我什么?
我完全茫然。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只低着头,仍旧红着脸,说:“南风这条命是女公子救的,以后,不管贫穷富贵,不管刀山火海,我定生死追随。”
“不,不。”我吓一跳,这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也太重了,“你不用生死相随这么严重……其实,我也只是顺手……其实,你不必太记挂在心上。”
我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欠。
然而,他似乎被我的回答弄得极为悲伤,眼睛瞬间红了。
我哑然。
半天,他终于再度开口,声音已经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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