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摊主是个老太太,似乎是认识南怀慕附身的原主,很快的就端了馄饨上来,还送了一小盘的榨菜,问南怀慕:“这会儿不练功呢?你偷跑出来,一会儿又该挨打。”
南怀慕吞咽着馄饨,敷衍着应了几声。
遭遇过末世的粮食短缺以后,即便是白菜馄饨,都令她觉得感动无比,吃一口便呼口白气。
摊主见南怀慕没什么聊天的心思,又说了几句后,进内屋去了。
南怀慕边吃边从器灵之中整理思绪。
这时代是民国成立不久,底下三教九流的谈论清王朝,儒生们还想念着八股科举,读着四书五经,成日去酒楼嗑瓜子、对联子,娶了几房太太|安置在家里,凑成一桌打马吊。有能力的人握紧了枪杆子,进了军校,熬个几年出来,换上一身黑白搭配的警服。
还有一帮子大少爷大小姐,家境甚是不错,可前途愣是迷茫,于是被送到海外进修,回来以后,穿着被家人瞧不起的洋服,和年纪差不多的朋友谈论什么新思想新文化。
这世界的剧本便是以这群人为主体,没有特殊的主角配角,只是单纯的,如同纪录片一般,描述着不同人群的生活环境。
他们有的人颓废,有的人振奋,漫长的民国岁月之中,他们有的活到了抗争,有的死于市井。
南怀慕附身的这名原主,便是最没权没势的小炮灰,不出几年就要没命。
原主名为南大花,从小被送进了北平的某个戏园子里头学唱戏,今年刚登过一次台,唱的是《贵妃醉酒》,她扮演里头的宫女,好好的一出戏,本是没什么的,就是该跪的时候不肯跪,不该跪的时候又腿软。
这样的行为——师父说了,只能打。
于是下了台,天天挨打,打的屁股流血,不能再打了,便在这寒冬腊月的被丢到了门口,头顶一盆冰水,贴墙站着。
什么时候学会跪和不跪了,才能再上台去。
南怀慕了解完后,一口喝干净了小白碗里的馄饨汤水,摸着自己有些暖和的身子,起身和老太太说:“这顿我先赊着。”
老太太没什么说的,这群班子里头的小戏子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就算天天过来白吃饭,她也不好把人轰走了,于是赶紧挥挥手,让南怀慕快回去给师父认个错。
南怀慕点了点头,回那灰墙大院去了。
靠着记忆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并排摆了十来张小床,里头还有个人窝在墙角吃着番薯,这人理了个小寸头,穿着不合身的长袍,黑腻腻的仿佛许久没洗,瞧见南怀慕了,吓得差点将手里头的番薯丢出去。
“大花,你怎么回来了?”她一出声,南怀慕才分出这是个小姑娘。
“站完了就回来了。”
“哦。”那人又啃了一口番薯,接着掰下一块来,问道,“吃不?”
南怀慕说:“刚吃了馄饨,不吃了。”
“你上哪去吃的馄饨啊。”那人将手中的小块番薯吃了,“刘婆婆家的?你也真是,八成又没给钱,你上回登台拿到打赏没?”
南怀慕想了想,好像原主确实拿到了一些赏钱。
那会儿有个团座跑过来看大戏,手下都是黄衣服的小警察,没听多久,就坐在一起聊什么合约赔偿,然后听了一句“来朝把本奏丹墀”,想到前两年溥仪退位时候的凄惨场面,忽的甚是怀念皇帝太后,就给每人派了一钢镚的大洋。
这一钢镚自然贵重,原主回来以后偷偷藏枕头下,结果第二天就没了。
原主胆子小,不敢闹,毕竟自己没唱好,以为是师父拿走了,可实际上,是被这屋子里的另个小姑娘拿去的。
现在换了南怀慕,她肯定不愿吃亏,也不想欠下因果债和那小姑娘有什么牵连,她两步走到左起的第二张小床边,爬上去,敲了两把床头的柜子,将柜子挪开了,掏出一个泛黄的布袋子来,里头装了四五块大洋,还有一些翡翠珠子,对于班子里的穷学生来说,算是很厚的收入了。
吃番薯的小姑娘吓了一跳,张开嘴露出里头嚼的稀巴烂的番薯泥,震惊的说:“你,你你怎么回事?你连巫月的东西都敢碰?我和你说,我可不会包庇你的,她问起来我保证实话实说。”
南怀慕从里头拿了属于原主的那一个,抛了抛手中的钢镚,分量不轻,便带着笑意对那小姑娘说道:“无所谓。”
巫月是这个班里头唱戏最好的,南大花是唱戏最烂的。两个人小时候都是霸王脾气,又都想唱小花旦,一见面就对骂泼脏水,没少被师父打。
后来两人学乖了,便玩起了大院子里头的勾心斗角,不同的是,巫月一路众星拱月,干了什么都有人偏袒着,南大花这辈子就玩了一次栽赃陷害,被人言辞凿凿的揭穿,差点被打得没了命。
南大花是死在了北伐的时候,那会儿她给一个不适宜的人唱了出不适宜的戏本,被当成了奸细,一枪毙了脑袋。
她死之前,心心念念的便是自己那出没唱完的戏。南大花从小不爱唱戏,害怕唱戏,可当她长大以后,发现戏台已经融进自己的血肉里头了,她只能唱下去,一直唱着,甚至做梦都在想着怎么唱好一出戏来。
南怀慕也不爱唱戏,修真界的仙人们高峰傲骨,虽宣扬众生平等,可也没几个修道的会去崇敬戏子。
可这会儿,她还得唱下去。
刚才从轮回石那撬来了一块棱角,她摸出来后才知,这东西竟也是要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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