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徽从里间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想着这大抵就是父子天性吧。
之后两日,阿昭显得有点儿黏人,每晚都要父亲抱着入睡。再往后,一切如常。
蒋徽问起这次走镖的情形,董飞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遇到了几个小毛贼”。
一次沈安过来,两女子闲谈,她才知道路上并不太平,遇到一伙狡诈的匪盗劫镖。
在匪盗看来,应该是能够硬碰硬赌一赌运气,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镖头是董飞卿。
“但是并没出人命,只是把那伙人收拾的不轻,说是打的落花流水一点儿也没夸张。”沈安说起这些,眼神透着钦佩,“跟他一起走镖,实在是开眼界、长经验。”
短兵相接较之沙场御敌,对董飞卿来说,前者真的是小菜一碟。
镖局的事,董飞卿始终记挂并有所举措的只有一件事:自此时便开始与方默着力培养最出色的镖师、趟子手。
他与方默共同的目标是,步入而立之年的时候,能够完全放手。初时不亲力亲为不像话,多少年都需要亲力亲为便是能力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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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年来,书院新增了百余名学子。
这一年起,皇帝改年号为靖和。
秋闱之中,驸马程恺之夺魁,成为解元郎,第二年的会试、殿试之中,再先后夺得会元、状元。
程询在科举中走过的路,程恺之照原样走了一遍,只是,不需要到翰林院熬资历,皇帝委任他为禁军统领,原禁军统领黎王爷就此功成身退,赋闲在家,安享清福。
而在这次放榜时,蒋徽特地去看了看,发现书院中有五人金榜题名。这固然离不开这些人往年打下的根基,但书院总有三两成的功劳吧?对此,她想法只能保守一些。
回返家中,有喜讯至,皇帝有旨意到书院,即日起,书院更名为应天书院,隶属朝廷,另有亲笔书写的匾额。此外,传召董飞卿进宫面圣。
蒋徽轻轻地吁出一口气。皇帝的认可、扶持,至关重要。
在书院的董飞卿,随传旨太监进宫。
几年了,上次相见是君臣,此次相见是天子与布衣。
皇帝今日不忙,坐在御书房窗下的圆几一旁品茶。望见董飞卿进门,照规矩行礼参拜,审视片刻后,牵出满意的笑容。
这个年轻人,锐气不减,但已能将锋芒适度地收敛。
有一度,董飞卿是唯一一个让皇帝扼腕叹息的人才,起先是觉得行事过于决绝、鲁莽,后来又觉得是董家耽搁甚至毁了他的前程,到如今则觉得,他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路。
皇帝命刘允赐座、赐茶,态度随意而亲切,“几年前,跟你磨烦了大半晌,害得我好几天脑仁儿疼。”
董飞卿微笑着告罪。上次,和皇帝说了一车的车轱辘话——他是当时脑仁儿疼,都快把自己绕晕了。
皇帝和声道:“眼下,书院办得像模像样,委实可喜。日后不妨多收一些年岁较小的孩子,教孩子更耗费心血,但若如此,你想要传扬于世的难能可贵的品行、品德,才能有更多的人真的传承下去。”
董飞卿起身拱手行礼,恭敬地道:“草民遵旨。”
“不必拘礼。”皇帝一笑,示意他落座,“你发妻亦不是等闲之辈,有了那一出好戏,始终认为帝王将相遥不可及的百姓,也开始觉得我们是有血有肉的人了。”
董飞卿道:“皇上谬赞了。拙荆尽量据实书写,但世人能品味出的,委实不足皇上十中之一的圣明。”这并不是故意捧着皇帝说话,正相反,这是心里话,是以,语气很平和。
“让她别浪费了手里那支笔。”皇帝道,“她之前的话本子、画作,我也看了,实在是不错。”停一停,凝住董飞卿,饶有兴致地问道,“至于你,我就不明白了,一边开书院,另一边怎么开起了镖局?”
“书院的事情,主要是叶先生等人费心,过于清闲的日子,草民过不惯。恰好有友人相助,便合力开了镖局。”
皇帝一笑,“如此也好,文武所学都有用武之地。”
随后,皇帝问起阿昭样貌像谁,性子随谁,一如一位最寻常不过的长辈,笑着叮嘱道:“你家的娃娃,定是天资聪颖。又一辈人了。过几年,几家都要开枝散叶,务必让他们勤走动着。你们夫妻二人,偶尔出门游玩一半年也罢了,在京城好好儿地经营书院最要紧。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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