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勃勃的地方。
杨盼隐隐有些不甘心,又问:“那么,你们这里管理民众, 用的是游牧的法子,还是我们中原的法子?”
罗逾这次倒是望空想了想,然后说:“游牧了那么多年,陡然一下子全数转变,只怕也不可能。我们鲜卑族的部族,原本是一氏为一部,辗转放牧,谁强就归顺谁,归顺了谁就听谁的话,帮谁打仗;至于谁弱么……”他笑了笑:“草原狼可不相信怜悯。”
其实南朝也差不多啊,不同的是儒法礼教,会把那些弱肉强食的本质遮遮掩掩,显得更“好看”一些。当然,当君王的多些顾忌,讲求“正统”,也确实减低了不少恶意的杀戮。
杨盼一时也辨不清谁好谁坏,说道:“怪道我阿舅叫我以史为鉴,果然门道多。”
罗逾笑道:“我父汗在潜邸为王的时候,其实特别醉心于汉人的学问。现在他嘴上口口声声说‘咱们鲜卑族’,其实我看他在统领部族上、协调军需上,暗地里可用了不少汉人的法子,所以西凉之役能大获全胜,也不乏有效法中原的地方呢。”
杨盼的眼睛俏伶伶瞟着他:“哼,我看西凉一场仗,你那场苦肉计最管用!”
说完拉着他的胳膊扭了一把:“要是下次燕秦两国打起来了,你站哪一边儿?”
罗逾揉了揉胳膊,笑着说:“我父汗是读汉人书的人,又见识了你阿父和王蔼,想必知道有的骨头是啃不动的。他又不傻,你放心好了。”
现在南秦如日中天,马背上出身的皇帝除了怕老婆什么都不怕,杨盼忖度着跟阿舅读史书时读到的那些王朝沉浮,几乎无不是由内乱而土崩瓦解的,心里倒不由又些后怕,有些庆幸——所幸是重生一回,改变了罗逾救了自己事小,改变了两个弟弟才是南秦之后五十年的福祉啊!
他们闲闲地聊天,又聊到了罗逾的家庭上。罗逾的眸光没有刚才那么暖融融的,似乎不大愿意提及,但是新妇进门,少不得与家人相处,让杨盼早些知道自己这个皇室的家庭的那些个不堪,也许她也能早有心理准备,不至于临时抓瞎,给人做了筏子还不自知。
他沉沉地说:“我父汗,虽然是读汉人书的皇帝,但是,他到底还是草原上长大的,没有汉人的那种温文尔雅。我也一直不是他喜欢的孩子,从小冷眼长到大,战战兢兢陪着我阿娘在他手下讨生活,说真的,小时候过得连他身边的奴才都不如。你嫁过来,其实是委屈你了。咱们婚仪之后,我尽早要求就藩,带着你和我阿娘离开是非之地。”
杨盼关心的不是她未来的公爹,而是她未来的婆母:“啊,你带阿娘就藩?你们这里可以这样吗?”
罗逾愣了一愣,摇摇头说:“未有先例,但总要一试。我阿娘留在平城,我哪里能放心?一辈子都要被她的安危牵制着。”
杨盼心道:说你精明,你说到亲娘就傻!你作为这么能干的儿子,又娶了隔壁大国的公主,还想远远地在藩地避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父汗是不会放心你的。不放心你,自然要拿你阿娘做质子,还让你安安稳稳带走?
如此一想,她心里突然火花儿似的一闪:如此,有些情况是不是也应该相机而动?若是弥天大谎,是不是也不宜快速戳破?
杨盼假作无意又问:“你阿娘,曾是南朝的公主吗?”
罗逾微微蹙着眉:“人都说是,可她自己从来不承认。”
说到娘亲的身世,罗逾心里也开始存在了越来越多的疑惑,但是事关母亲,很多内容只能自己嚼碎了咽下去,他终不欲杨盼裹进他母亲与前朝的是是非非中。所以,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眼睛瞟到车窗外,好像不愿意再讲话了。
若是上一世遇到这样的情景,杨盼必要逼问出个三三四四来,每每会惹得罗逾不快,而后和她扯谎。
杨盼便不再做声逼他,见他悒郁,她就软绵绵地斜倚着他的肩,抱着他的胳膊,说:“事缓则圆。她是你的母亲,我心里只认这一点,将来和你一起孝顺她——只是我从小被阿父骄纵惯了,若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担待我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罗逾心里大为感动,握住杨盼的手,俯身在她额角吻了吻,说:“阿盼,你有这颗心,我就不再纠结了。前朝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沧海桑田,本来就不是人力所能改变。我在南秦这些年,也感佩阿父的为君之道真正是圣明。日后,我们只管孝顺我阿娘,把后头的生活过好,岂不是强过还永远活在回忆里?”
杨盼乖巧地点点头。见到了尖站,她推推罗逾道:“该吃饭了,我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呢!”
罗逾捏捏她鼻子说:“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知道你爱吃零嘴,从南秦带了一大堆呢!一会儿吃完饭给你带到车上吃。”
杨盼欢呼一声:“我现在就要吃!”
“不行。”罗逾像个疼爱妹妹的哥哥,又捏了她鼻子一把,“现在吃了你就不好好吃饭了。那些零嘴能当饱的?吃完饭才许吃。”
尖站是驿路上供来往的公人休憩的地方,秦汉时就很兴盛了,北朝使用驿递,也是和南边学的,兼着有的是好马,一路上常见马匹流星般飞驰而过。当然,驿站的条件是供驿卒休憩用的,自然不会太好。
皇子和公主的人马占掉了驿站后半边的安静屋子,简易的饭菜流水一般送上来,吃得确实不大好,对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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