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罢。”
杨盼说:“我今儿身上不方便。”
罗逾愣了愣:“哦,不方便就不方便嘛。我不打扰你睡就是了。”还继续解自己的衣带。
杨盼咳嗽一声,清清喉咙说:“今晚你还是到别处睡吧。或者我去。”
罗逾好像有些生气,胸口起伏。
杨盼低头说:“不是……不是怕你憋得慌嘛……”
“然后?”罗逾质问,“我和你在一起,就没有正常睡觉这一条?!”
杨盼心想:装相!你有两个漂亮的侍女!再说,今日你进门时这脸色,我还怕你半夜拿把刀勒了我脖子呢!好容易比上辈子多活了几个月,别你今日一见你阿娘,回头我又成牺牲品了!
于是她低着头满不情愿地说:“我是体恤你,后院的阿蛮和清荷,都挺漂亮的。你去吧,我都知道了,我也不会妒忌她们,皇室贵胄,很正常么。”抬脸还勉强对他笑了笑。
罗逾问:“你知道什么了?她们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杨盼一脸无辜地说:“她们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知道,好了吧?”
罗逾今日几件不快活的事搞在一起,脑子里乱麻似的,心里的火气一蹿一蹿地往上跳。此刻气急败坏,重新低头把衣带系好,把解在一边的蹀躞带又“丁零当啷”地扣好在腰上,都顾不得抚顺上头的佩玉,摔门而去。
金萱儿正带人准备送热水进来,见她的驸马怒冲冲走得衣带生风,“咦”了一声问:“驸马怎么了?”
“我好得很!”罗逾边大声答着,边出了正寝院落侧边的月洞门。
金萱儿挨他一冲,摸了摸鼻子,只得吩咐小侍女把热水送到杨盼这里,然后边伺候她洗脸梳头边絮絮叨叨批评:“一定又是公主把驸马气到了吧?以前在太初宫,三天不气_皇后娘娘,不挨顿鸡毛掸子就浑身痒痒。我还当年龄长些这毛病改了呢!怎么又跑异国他乡来气自家郎君了?”
杨盼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心胸里虽然感觉空落落的,但也完全无悔意。金萱儿要啰嗦就让她啰嗦吧,杨盼抚着自己的长发,看着镜子默不作声。
金萱儿见她如今越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说:“公主,咱还是收敛点吧!以往在南秦,您是宫里的二当家,除了皇后就您最大,现在可不同了!别说上头有公公婆婆,平辈里有大伯子小叔子小姑子,就自家郎君也不可能一辈子惯着您的臭脾气。听说这北地打老婆可是常事,离家千里远,还真没人救得了呢!”
杨盼对着镜子里一脸愁结的金萱儿笑了笑。她可记得,上一世她经常耍小性儿把罗逾气得脖子里全是青筋,但他无论怎么气,过后还是一脸温柔过来首先道歉和哄她——当时觉得是他脾气好肯包容,现在想想,草原上的小狼,有那样一个爹,只怕脾气好才是假的!
好容易等金萱儿絮叨完,把她的钗环卸了,脸也洗净了,头发也梳顺了。杨盼说:“睡觉!”
第二天早晨,天刚刚亮,院子里就闹起来了。杨盼睁开眼睛,起身问值夜的小侍女:“怎么了?”
小侍女大概早打听了八卦,悄悄说:“听说驸马今日上朝会前,先吩咐叫了长史,说要把院子里清荷和阿蛮两位侍女送回宫里。”
这两位可是皇帝叱罗杜文赐下的,这“送回”不就是打了皇帝的回票?还给皇帝留脸不?
杨盼想着那日在皇帝殿外,听见他打儿子毫不留情的动静,心里倒有些惴惴的,急忙掀被窝起来,披了一件氅衣在中衣外头,到外头去看。
罗逾已经换穿了朝服,乌纱突骑帽,圆领小袖的山龙九章朝服,骑马挡风另穿一件绛红色斗篷。眉头仍是虬结着,看到杨盼时眉梢挑了挑,接着皱得更紧了。
他对长史道:“人先送回去,父汗有问,我自去回复。”
清荷和阿蛮跪在一旁小声啜泣。阿蛮见杨盼来了,不由就带着哭腔说:“王妃,奴婢也不知自己是犯什么错了。王妃要打要骂,奴婢都受得,这被送回去,来日怎么见人?!”
清荷拉了拉她的衣襟,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罗逾说:“你们俩在我这儿,什么都没的,一辈子岂不是糟蹋了?让父汗重新给你们指婚嫁人,日子或还有个盼头。”
转脸又对杨盼说:“早晨的风这么大,天气这么冷,你出来干什么?”
杨盼说:“我为她们俩求个情吧。其实,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罗逾像气她不开窍一样剜了一眼过去,对长史说:“先送回去吧。闹得两头误会,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对跟着杨盼的侍女说:“你们瞧瞧公主穿这点就出来,难道不觉得她会冷?还不赶紧把人扶回去?!”
杨盼说:“急什么呢?”
罗逾看了看天色,说:“急,朝会我要迟到了。”喊声“马备了吗?”转身离去。
居然还跟她赌气!还曲解她的意思!
杨盼气不打一处来,也转身就走,心道:要是被你阿爷揍了,你活该!活该!
心里自己对自己这么说,其实杨盼惴惴不安了整整一天,生恐罗逾晚间会是一身伤痕,被抬回来的。
却不知两个人被送回去,还得皇帝亲自见了一见。
叱罗杜文漫不经心边喝茶边问:“你们俩怎么得罪主子了?”
这种时候,素来是稳重有加的清荷答话:“也算不上得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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