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他站起来伸手便揽在安安腰间将他带进自己怀里。贴在身上的纤细身体冷澈心腑,但他不松手。一瞬间由十二年前的童年相伴想到现在的种种纠缠,由父母惨死想到正邪分明,由行侠仗义想到安安的决定……终于叹口气:自己与安安将要成亲的消息已经传遍江湖,自己便是离开了五色教,还有面目站在众人面前么?还有立足之地么?既然命运决定自己已经躲不开与安安的交集,那么就留下来,即便是在众人口中声名狼籍,却也能劝戒安安不再荼毒世人,倘若……倘若有一人因了自己而不必枉死,也就值得。
安安一时惊诧,仰头靠在他胸前看着他的脸,两丸黑晶也似的眼亮得逼人,愈衬得那脸的白、唇的红。不是刻意的诱惑,可纠缠在骨子里的媚却让人迷失。叶辰心上一热,轻轻地,低头便将唇贴了上去。
胸前一麻,叶辰身体一僵摔在地上,清醒的刹那见安安眸中寒光一闪。细看时却又成了笑靥如花、容艳朝霞。安安伸手解了叶辰穴道扶他起来,笑道:“辰哥哥,你肯留下来了么?那好,我们一个月后的三月十六成亲,自明日起我要闭关炼蛊,不能再见面了,你可以随意去留。纵然……纵然下了山不再回来也没什么,我们邪门歪道,是不在乎名声的。”
他慢声细语,比寻常女子更娇媚三分,美则美极,叶辰却只觉心疼,雪山下初遇时那个受了伤也要强笑的孩子依稀又在眼前,不禁抱了他在怀中柔声道:“你去吧,辰哥哥不走,往后永远的陪着你。从前的一切我们都忘了,辰哥哥陪你,陪你一辈子,好么?”
安安从容地挣脱了叶辰的手,掠出几步回头道:“好,辰哥哥,我信你。但这一月之内你可随时后悔下山去,我绝不恨你,真的。”一笑间有喜有悲有甜有苦,说不清的变幻交错,恍然间花开花落、转瞬千年。
……
“刷--”剑若游龙,疏影横斜卷起无数落花,合着剑影将整个人包裹其中。赏梅、折梅、供梅……十二招雪山梅音剑一气呵成,最终残梅收尾,剑指前方,气劲直袭对面开得绚烂的杜鹃花树,硬生生在树身上钻出一个小洞,立时花落如雨。叶辰默立树下,体内真气流转、心头一片清明。
“啪啪!”两声击掌,安安自树后转了出来,黑衣雪肤,眼波如水。他双唇轻启,张口一吸,半空中一瓣打着旋儿的落花被他吸入口中细细咀嚼,花汁在唇间流溢,本惨白的唇得了花色鲜艳起来。他一步步走近叶辰:“辰哥哥,你真的要留下来与我成亲么?你不后悔?”
“后悔?”叶辰安静地笑笑,“一个月的时间,我若悔早就悔了。”除了五色教他已无容身之处,又怎么能后悔?他苦笑。
安安突地抱住他,将脸贴上他的胸膛,黯然道:“我其实希望你离开,又怕……你真的离开……你没有离开,真好!”蓦地,他又欢跃起来,“我们去放风筝好么?天气这么好,就该放风筝呢!”
一名白衣少年送上血色蝴蝶,安安拉着叶辰的手冲上中间平坦的草地,笑着,跳着,将风筝放上天去。血色在碧蓝的背景里略略有些发紫,可显得干净异常。安安清脆的稚气的笑声在空寂山中绵绵不绝,迂回游荡。他飞扬的长发随着动作在氤氲的空气中划出优美弧线,在艳阳下流光溢彩,耀人眼目--远远望去,那完全是个无忧的真正的孩子。
叶辰呆住,如果……没有这十二年多好?
笑声一滞,正拽着风筝线欢笑的安安扑倒在地上。叶辰一惊追过去抱住,发觉那张脸死样的灰白,花汁染上的唇也失了色,整个人都成了剪影似的毫无生气。他突然恐惧起来,紧紧地抱着安安:“安安,你……还好么?”本就轻巧的过分的安安已经没了重量,却大笑道:“我没事,逗你玩呢。这种杜鹃花的花瓣是甜的,你尝尝!”说着,左手一弹一曲,高处枝条晃了一晃,一朵初开的红花离枝落在他掌中,接着一片花瓣已送到叶辰唇边。他又接着道:“怎么,我和夫人亲热也要看个清楚么?”这句话却不是向叶辰说的。
叶辰一愣间,安安已在他耳边无声道:“我服了血蛊母,要炼血蛊必须用我自己的血,失血过多功力只剩下十不及一,不能被人发现。不过,辰哥哥,有你守着我,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叶辰悲从中来,几乎是责问:“你……又何苦?”不远处树丛间悉索一想,有人渐渐远去。
安安抬眼望天,轻盈一笑:“有了血蛊,我们……都能做人,做人,多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不让人害怕,会有人喜欢,这……不也是你的希望?我已经下了令,不能自相残杀,也就不能杀了他们补血,所以,你……一定要守着我。辰哥哥,我要……做人,我们都会做人……”
“好,辰哥哥守着你,再不离开!”他将安安身体托在臂间,抱回自己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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