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谁!”
裴瑾看着窗外的蓝天,缓缓道:“我父皇!”
……
景元宫内,瑞兽铜炉里十年如一日的燃着安神醒脑的熏香,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延帝坐在桌旁,看着案上奏折。奏折上报的是南疆形势大好,但延帝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色。
边上站着的大内总管王福年通过延帝抿紧的双唇就能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不好,很不好。这也难怪,延帝从来会把一切掌握在手中,如今发生了这等让他难以掌控的事,心情如何能好!
“王福年。”突然间,延帝开口了。
“奴才在。”王福年赶紧恭身上前。
“你说,他们几个,会是谁干的?”延帝口气平缓,听不出半点喜怒。
王福年脑子迅速转了下,答道:“奴才觉得,谁都有可能,谁都又没可能。”
延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朕不过是要试探出他们几个的真心,所以安排了刺客行刺朕,谁知竟多出了两名刺客!真是好的很!”
王福年低头忙道:“陛下息怒。”
许久过后,延帝沉沉道:“把太子跟九王召来!一个一个召来!”
“奴才遵旨。”
……
“怎么可能!”颜世宁一脸惊诧。
“怎么不可能?”裴瑾笑了笑,“听着很荒谬,不过确实是父皇可以做出来的事。”
“他,他为什么要让刺客刺杀自己和自己的儿子!”颜世宁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延帝要做出这样的事,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裴瑾也觉得这像个笑话,可是这个笑话又偏偏极有可能是真相,所以这让他觉得有点冷,他不由自主的抱紧了颜世宁,以一种轻到哀伤的口吻说道:“你不了解他。”
“我想,这是一个考题,为未来皇位继承人所出的考题。”
颜世宁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刺客来临,谁会临危不乱,当他身处危境,谁会舍身而救,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吧!”
裴瑾点了点头,“他从来是个不易相信人的人。”
颜世宁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太过疯狂。不过如果真是延帝,一切也能说通,知道宫中布局,有实力养死士,同时,也能确保所有的人安然无恙!
“照你这么说,七王合格了?”
“也许是吧。”
“那昨天晚上陛下雷霆大怒,都是装的?”颜世宁蹙眉道。
裴瑾笑了,“你的公爹也是个很会作戏的人。”
颜世宁见他居然打趣延帝,吓了一跳,不过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也放松了下来。
“对了,你觉得,七哥跟太子,哪个当皇帝好?”
这问题只怕是当今天下被谈论的最多问题之一,当然也是最隐晦的问题之一,不过裴瑾问的时候,却是那么光明正大,好像在问“白萝卜和红萝卜哪个好吃”一样,这让颜世宁有些无语。
“你能含蓄点问么?”
“那你告诉我,到底哪个萝卜好吃嘛!”裴瑾掐着她腰问。
“白萝卜嘛,貌似有些心狠手辣,将来当了皇帝,说不准就是个暴君;而红萝卜嘛……”不知怎么的,颜世宁的脑海里浮现出太子殿下唇红齿白微微有些羞涩的样子,“红萝卜,感觉优柔寡断了些。”
“那小萝卜呢?”
颜世宁意识到这说的是小十三时,咧嘴笑了,“小萝卜头就是贪生怕死。一怕,就往人怀里钻。”
“那这么说,这几个萝卜都不好吃啊。”
“嗯。”颜世宁不疑有它,顺口答下。
裴瑾等得就是这句话,他手一松,将颜世宁放下,然后低头就亲了上去,“那看来爱妃只能吃我这个花萝卜了。花萝卜香香甜甜很好吃的,来吧!”
双唇相距无隙时,门外突然传来丫鬟喊声,“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
“……”擦,我说那么多话干嘛!裴瑾一脸郁闷。
……
大老远的,裴瑾就闻到了属于景元宫的那股味道,而当他走到门口时,却见太子正跨门而出。
太子的脸色淡然,眉宇间隐隐藏了些悲伤,这让本就显得柔美的他更多了些惹人怜爱的韵味。
“九哥。”太子率先招呼。
裴瑾赶紧回礼,此时他又是个温文而雅的贤王了,“十弟也在这。”
太子往殿内看了一眼,没说话。
边上王福年适时道:“九殿下先进去吧。”
裴瑾看了太子一眼,点点头。
裴瑾进去一看,见地上满是碎片,心不由一沉。
延帝还是那样子,坐在桌案边,一举一动皆是帝王风范。他看了裴瑾一眼,将桌上一本奏折扔了过来。
“你有什么可说的!”
裴瑾从地上捡起册子,翻开一看,脸色变了,他一把跪下,道:“儿臣冤枉!”
延帝看着他,目光冰冷无情,“五名刺客,三名是江湖杀手,两名是南疆人士!哼,你在南疆两年,收了好人啊!”
裴瑾脸色泛白,却不多说,只道:“儿臣冤枉!”
“朕给你一次辨驳的机会!”延帝冷冷道。
裴瑾跪在光滑坚硬而又冰冷的石砖上,寒气自膝盖传至心底,半晌后,他沉沉道:“儿臣无意皇位!”
只六个字,掷地有声,理直气壮,却又带着难以言明的心酸委屈。
我无意皇位,放弃权势,散尽家财,只愿做个闲王,我何至于行刺!何至于弑父杀兄!
只六个字,却是全部的辨词!
延帝看着挺直脊背跪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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