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原本以为回去以后会做好几天的噩梦,也在陆诨怀里酣得一夜好眠,她甚至习惯了陆诨随时从后面搂住她,也没了让她应激反应的恐慌。
罗如霏看了看外面。
英国一旦入了夜,总是很黑沉沉地,城市灯火吝啬,卡迪夫在海边,时常有乌云,除了一轮惨淡的圆月从乌云间半遮半露地映出来,再看不见其他。
此时她坐在窗前,看着一片漆黑,竟然有种他们情人般耳鬓厮磨了到昏天黑地的错觉。
在那同样漆黑的夜晚里,她分不清是她的额头更滚烫还是他的唇更滚烫,也分不清他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
但她的心确实是沦陷了几分。
罗如霏有了这个认知,被自己的吓了一跳。陆诨和她的理想型相差甚远,她自幼敬爱父亲那样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前男友也是这般霁月清风的类型。
恐怕是因为自来了英国,她从未有像这两天这般全然依赖于人的时候。
罗如霏心想,这场生了两天的病,倒是成就了两天似恩爱情侣的他们。
陆诨洗完澡看她在床边痴痴地发呆,病刚好却只穿了单薄的一件他的t恤。走到侧面,双手绕到她身后去抱住了她,怀里的触感柔软美好。
“怎么,病好了却烧傻了?怎么穿这么少?”罗如霏感觉到陆诨的靠近,也下意识往他身上靠了靠。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两天病瘦了,陆诨的下巴正好抵在她光裸的没被衣服遮盖住的肩上,她感觉到他可能因为这两天不怎么出门,下巴已经长了一圈胡茬,在她的肩上,像硬一点的羽毛轻轻刮她,她也往那个方向蹭过去。
陆诨看她也不说话,环住她腰部的手开始上下动作“发什么呆呢”陆诨笑了笑,他的气息也尽数喷在罗如霏脖颈上,罗如霏痒得瑟缩了一下。
她低头看见他放在她身前的手,乱七八糟的戒指,他的手也在她身上的柔软处不轻不重地肆意抚弄,明显是知道她病好了,暗示意味十足。
原来,他存了的,不过就是这种心思,从一开始就是。
只是恐怕是个男人,都愿意看见女人的示弱。一旦她展示出来她的柔弱,希望能得到攀附和照顾,男人多半在心里就有了别样的成就感,以为自己赢了,也促使他们会做些自己本不耐心地事情。
更何况,陆诨本就是个很懂怎么照顾女人的人,对他来说,这些柔情,不过尔尔。
只救了她又照顾她,他就是个好人了么。
她忽然就想笑了。
香港的陷落是成全了白流苏,只可惜她的陷落,只成全了她一个人的两天春日臆想。城市还是那个城市,人们也都还行色匆匆,没有咿咿呀呀的胡琴更没有灯火万盏。
甚至连一轮完整的月亮也不曾照亮她。
她看着还在云翳中徘徊的那轮圆月,似有感而发。
“没什么,我有点想家了”
陆诨听到她说的话,蓦地也停了手上的动作。
顺着她的目光,他居然也叹了口气“居然是满月”
亲了亲她的耳垂,陆诨是极喜欢她柔嫩的耳垂,干干净净,一个眼儿都没有,不像很多女生,总有碍人的耳针。
跟她说“你等我一下”
陆诨去厅里拎了两罐啤酒回来,“说到想家”
他笑了笑,是罗如霏所不熟悉的带着些许落寞的笑容“我们是不是得喝一个”
地上是柔软的地毯,把落地窗的窗帘都打开,他们就靠着落地窗前抵足而坐。
外面是异国异乡的风情。
安静的街角走过一个打伞的男人,他走过去,路灯才亮起来。狭窄的街道里即使没有车,他也在路口等了等,才过了对面,进了低矮栅栏的小院,扣了扣门上的铁环,他的女人给他开了门。
再无人经过。
然而看此情此景的,正是两个在异乡的中国人。
在这样狭窄而古老的街道,没有一个是他们的家。
只有落地窗里,是他们俩的影,他们背后,是无数在中国的男男女女,在喧闹的夜晚,推杯换盏,或互诉衷肠或尔虞我诈。
再那么定睛一瞧,还是只有两个人坐着,那般的热闹,都渐渐往身后那铅灰的的窗帘潮水般退去,藏到厚重的帘儿里竟一个水花也不打,就这么不见踪影。
只有两个人也是好的。
倘若是一个人身在此处,那更不知道更是何等的冷清。
他们似乎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把手里的啤酒举了起来碰了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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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如霏先开了口“你来英国多久了?”
陆诨侧面的刘海,洗完澡以后软软地塌下来,覆在额头上,像个大男孩儿一样。
“哪儿能这么轻易就告诉你”
“那我们来玩个游戏”罗如霏鼻子有点发酸“互问互答,答不上来,就喝酒,怎么样?”
陆诨挑眉看了看她“加点彩头怎么样?”
罗如霏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你要是输了,亲我一口”陆诨脸上那种熟悉的笑容又渐渐浮现,“每一次必须是不同地方,我的脸,只能算一次”
罗如霏也笑了,挑衅地看他“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陆诨问她“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那你输了呢?”
“我亲你一口”陆诨自然看到她不满的表情“你多问一个问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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