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窜入红烟弥漫,茫不可视物的屋里。
「放心,毒不倒我!」
挽落梅(13)
金岳对王云生这个人还不熟悉,但见自己派出去追人的江府卫兵立刻返身过来回报,不免诧异:「这麽快就让他们逃了?」
「不,不是!」那几名护卫,面上都露出极是兴奋的样子:「那两人恰好撞上王少侠迎面而来,听见我们大喊万神宗贼孽休逃,咱兄弟也没看清楚……王少侠便与他俩动上了手……」
「捉到了?」
说话的护卫摇摇头,露出颇是可惜的模样:「没有,那贼子迎着少侠的面便是连着几记杀招,咱兄弟每个都看的很清楚,少侠本不欲杀人,但不得已,袖中神剑一出,飞快便结果了那两名贼孽!」
「是吗?」金岳只听人提过王云生早上一剑杀了晶娘的事蹟,但不知他底细和武艺深浅,心里不免有些吃惊,忍不住朝着屋内红雾更加仔细地张望。
可惜,万神宗的贼孽想必是拚了命,红雾下得很重,不但浓得看不清屋内情势,更有向外扩散的趋势,金岳不得已,只好令人取湿布来,指挥所有人一边後退,一边都裹紧了口鼻,只能用一双眼灼灼地向屋里张望。
唯有三个恍恍惚惚的人影,连谁是谁,也都辨识不清。但,隐约还能听见一个狂兽也似的吼叫声,还有南宫钰的怒喊,断断续续传入所有人耳里。
南宫沉知道啮空的魂已经离开自己的躯体,附在南宫钰身上,他怒红了眼,拚尽最後一丝气力痛喊:「阿钰!沉叔对不住你──啮空!我与你拚命──」
南宫沉神识本来便已被啮空附着已久,一朝恢复清明,却又立刻中了迷烟,心神不堪反覆凌迟,最先矛盾错乱,他心里还记着自己对不起南宫钰,却又想找啮空拚命……现在,啮空就附在南宫钰身上,他脑子里什麽也转不动,只知毁去啮空宿主後,啮空自然也就无法复生了。
然而,此际啮空的宿主却是南宫钰!
南宫沉口里一边喊着对不起南宫钰,却又在红雾蒙胧中扑向南宫钰,一副要与他同生共死的势态,引得南宫钰脸色骤变,心里一凉,他心下本带着误伤南宫沉的愧歉,如今已被自己的求生意志取代,他放下本来摀着自己口鼻的衣袖,厉声骤喝:「南宫沉!你不仅投靠万神宗,如今还要诬陷於我吗?」他只以为南宫沉不但背叛了自己,更要在临死前,让屋外的江府的众人继续怀疑自己……纵然知道这红烟必有可怖之处,在红烟里说话喘息更是不智之举,但他不得不为自己解释!
痛喝南宫沉之时,南宫钰已吸进了些许带着瘴恶之气的浓雾,他咬唇闭气,本要舍弃南宫沉,向外尽速逃开,却被南宫沉的狂扑逼得不得不向屋内退却。
「沉叔!如今回头还不迟,你和我一起出去!」南宫钰心里发痛,对南宫沉碎声轻唤,手里锐匕早已翻开,却迟迟无法向南宫沉再下致命一刀。
这毕竟是在他身边守护已久的人……自儿时至今,南宫沉伴在他身边的时间,比自己的亲父南宫颉还要久。
南宫沉的意识听见了南宫钰的呼唤,他微声哽咽,呼喝却更加急切了:「阿钰!你看看自己的胸口──万神宗的啮空,啮空附在你的身上,他打算藉你躯壳重生──」
这样的音量,何止外面的金岳听得见?怕是连江瀚都要被惊动了!南宫钰胸口重重一痛,他对南宫沉还恋旧情,南宫沉却执迷不悟,事已至此,他居然还要抹黑自己?
「南宫沉!到了此刻,你还是执迷不悟!」南宫钰悲上心头,面对南宫沉的势若猛虎,他手上匕首在瞬间便狠命没入南宫沉的肚腹。
「阿钰,沉叔对不起……你……没能替你杀了啮空──」
眼前的南宫沉眦目裂口,再也不作声,亦不动了。可是,最後望着他的眼神里,却是再明显不过的疼惜和欲语不休。南宫钰眼眶一热,颤颤将匕首飞快退出,在南宫沉砰然倒下的巨响之中,他的神识也开始模糊了。
「沉叔……你,你真的叛了我吗……」南宫钰满目泫然。他不懂!他不懂南宫沉的行径,也不懂南宫沉最後为什麽还能用这样的神色看自己,他什麽也不懂了!
眼前是一片通红。本来,他该要立刻夺门而出,南宫钰才一回神,却惊诧地发现门边不知几时已端静站了个人影,一见南宫沉倒地,便正向着自己疾步踏来,颀长的身影一点也不畏惧毒烟红雾,飞快跃到南宫钰身前。
如今的南宫钰,谁也不敢信。即使现在进来的人是金岳或江府中的人,他也不能确定金岳是不是听信了南宫沉的谎言,所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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