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蹙眉站到门口迎接赵仲士。她远远看着那一队行军速度颇高,军容齐整的百人队伍,再慢慢看见为首那人策马的俐落身姿,冷迅而果决的指挥,她忽然有一瞬间的感觉。
此人,自信得彷佛真能掌控胜局一样……也许,严留仙这一着棋并没有赌错?
当郑思霏拖延到无法再拖,外面的人都来催过五、六回时,她才强忍着腰腹简直要被束断了的拧痛,慢慢让侍儿簇拥了出去,在踏进那个早已是酒过三巡、热闹纷呈而充满男女笑谈声的屋子时,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屏住,让薄薄春衣之下高高耸起的胸脯,显得更加惊人的丰硕。
因此,当郑思霏高高昂着头,仰着一脸艳美的妆容走进屋里时,她想尽办法神色镇定地直视着意态悠闲、端坐主位抿酒的赵仲士,她感觉,整屋子的男人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好像都停住了呼吸,瞠目结舌地望着她。
应该的,这是正常反应。她故作镇定地想。因为她自己也差不多是把腰束得……不能呼吸了。
可惜,在她看见赵仲士的眼神一下子尖锐起来、显然把全副注意都投射在她身上、好似在盘算什麽的瞬间,郑思霏心里一慌,她知道事情恐怕还是败露了……他,仍是认出了自己?她的脚步有一瞬间的畏怯,然而,赵仲士却没有给她後退的机会。
「果真是美人!醉华阴名不虚传,名不虚传──!」他的声音,带着不知是风尘仆仆,还是见猎心喜的喑哑,郑思霏乍听之下,几乎听不出此人是赵仲士。
但,那双肆无忌惮、讨人厌的打量眼神,又确实没错!
她才停下脚步,便被後头的侍儿暗中推着继续向前走,郑思霏有苦难言,心里砰砰直跳,还没想出该怎麽开口客套,坐在下首的严霜芊竟先笑着举杯,开口朝赵仲士道:「赵大人不愧是识货之人,世传赵大人不懂美人fēng_liú,看来却是谬传了?」
赵仲士一双眼死盯着郑思霏看,郑思霏努力憋着气,硬是将胸部再撑高一些,连赵仲士的几名下属都已经脸色不大自然的别过头去了,赵仲士的眼光却只是更加放纵而慵懒,彷佛很享受她的「努力」似的……
赵仲士喝乾手中的酒盏,邪邪一笑:「若无绝顶美人,怎堪英雄fēng_liú?那些庸脂俗粉,小王自是不看在眼里的。美人何以迟迟不前?你的坐位便在本王身侧,过来啊!」
「赵大人,霜霏身分岂能与大人平起平坐?还是坐在这里就好……」郑思霏硬是停在赵仲士隔壁的空座,不肯向前再进一步,双足都有些发颤了。
她隐约感到,自己是一脚踏入了无法解脱的绝境,而且,就是自己搬石头把自己困在局里的!
郑思霏猜测,依赵仲士阴毒的性子,八成会因为自己这几句不识相的话,便当场勃然大怒,但碍於要给醉华阴一点面子,理应不至於当场翻脸──
然而,她认得的是过去的赵仲士,显然不是眼前这个兵权在握、离至尊只差几步远的男人。
「好,好,美人自矜,本是天下至理,再正确也不过了!」赵仲士双眼一眯,也不显怒,慢吞吞又替自己斟了杯酒,慢条斯理地喝下,然後,竟毫不客气地将酒盏破空掷向屋外,施施然拂袖而起。随着他起身站立的动作,他身旁几名本来喝得醉眼迷蒙的武将,竟同时刷拉拉站成一排,原本的微醺醉态再不复见,满场肃杀。
宴上突发异状,立刻有人去通报病榻之上的严留仙。
赵仲士却像是没感受到屋内的尴尬气氛,朝郑思霏挑眉一笑,那个笑容,简直像是已把她的所有浅薄计谋全都澈底看穿一样。然後,他淡然开了口:「不过,倘若醉华阴的诚意便只有把未来的掌门大人打扮得娇娇俏俏,当面给本王来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下马威……那麽,恐怕本王与醉华阴的协议,要再仔细斟酌斟酌了!」
赵仲士怒目一瞪,郑思霏只觉得自己本来就难以呼吸的胸口,此刻更是吸不进半分新鲜空气。
「大人何出此言?老身自然是让霜霏好生伺候大人来着的,怎会是惹恼大人呢?」
见到颇现病容的严留仙被几名侍儿搀扶着走出,赵仲士脸色不太好看。
「原来,眼巴巴赶上了醉华阴,却是这样一场宴无好宴!本王累了,想歇会……」赵仲士一边转身,一边侧过脸,斜睨了郑思霏高高鼓起的胸口和纤腰一眼,极不客气地勾开唇角,讽讽一笑:「长夜无聊,本王就等着看醉华阴的诚意究竟有几分!」
郑思霏被他恶意的眼神看得怒气勃发,却因为喘不过气来,而让胸口的起伏更加引人注目,她挡不掉赵仲士惹人厌的赤裸眼光,只得在想像中用尽十成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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