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谢予念那笔记,他回答的还算可以。
“关雎用的表现手法叫……起兴,另外,魏风伐檀也用了这种表现手法。”
他完全照着她笔记念。
一万个不要脸。
老师点点头,“很不错,你还知道伐檀,那能背一下吗?”
谢予念在旁边用红笔几句。
秦祐读出来:“坎坎伐檀兮,嗯……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什么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他读的坑坑洼洼,流畅度宛如卡掉的视频,简直一哽三折。
第一个“寘”字,他不认识,竟直接“嗯”了过去。
第二个不认识的字,他直接跳过,后来还冒出一个“什么兮”。
全班都开始窃笑。
这什么水平,老师已经了解到不能更深,所以她又问:“你再说说,什么叫写作手法,而什么叫表现手法,既然关雎的表现手法是起兴,那写作手法是什么?”
秦祐这下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陈老师走下来,手一伸。
“书给我。”
他当然不给,冲老师一笑,“我不该逞能。”
顺便手一掀,还把书本背了过来。
要是老师瞧见书上大量的笔记,颜色还分红黑蓝三种,密集但丝毫不乱,十分悦目。
就知道这绝不会出自秦祐的手笔。
“关雎在表达什么,你知道吗?”
秦祐自信极了,扯扯嘴角,“不就是追妹子吗?只是他换了个文雅的方式来说。”
沈舟眠憋不住,肩膀直抖。
“这首诗侧重表达欣赏,对美的欣赏,不是你说的这么俗。”
秦祐却反驳,“对美的欣赏,那不就是色吗?”
周围的男生全都忍不住,齐刷刷开始起哄。
“秦祐,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自己色还拉别人一起,我可只是欣赏,哈哈哈。”
“唔,新一代大湿。”
老师听着,脸色都变了变。
“你们给我安静。”
然后她瞪着秦祐,“你这样要怎么高考?”
他眉梢轻轻一挑,“我根本不用考。”
语气跟神情都拽的要死。
学生们第一天见老师,又是个年轻的语文老师,本来就不太服气,秦祐无疑助长了这种威风,甚至在提醒每一个人:我们只需竞赛保送,根本用不着高考,学什么狗屁语文。
这不,后排有几个人把习题册拿出来,大喇喇地翻开还提笔。
然后埋着脑袋开始做,直接无视陈老师。
她无疑看到了,但起先没发作,大步走回讲台,将课本放下。
“你们想不想去好大学?”她双手撑在桌子上,朝众人发问。
“想。”回答声还算大。
“那你们就要重视高考,我知道你们可以走保送,但一定能保送成功吗?为什么要断了自己的后路?”
秦祐坐下去,靠在后桌上,神情略显倦怠。
因为这个话题他一点都没有兴趣。
他没有在听,随手翻着课本玩儿,纯粹是因为对谢予念的好奇。
这妮子不管做什么都很认真,上面全是她娟秀的字迹。
老师站在讲台上,能看到每个人都做什么,一目了然。
她厉声叫他名字,“秦祐,你拿了谁的书?”
他大胆反问:“您怎么了?看我哪里不满?”
老师也有点火大,一字一顿,“我问你,那是谁的。”
沈舟眠感觉不妙,主动圆场,“谢同学跟我们关系很好,咱们经常换书玩。”
谢予念低着头,把手里的笔攥的很紧。
“我的课是为高考准备的,不高考,请不要上我的课。”
底下瞬间噤声。
她走下来,一把将秦祐桌上的书拿走。
还给了谢予念。
那时的气氛非常尴尬,甚至有点难堪。
谢予念什么都没说,脸上烧得慌,连谢谢都忘了。
秦祐倒一副无所谓的态势。
然后他桌上就空无一物。
一直维持到下课。
陈老师大概也有些气,把选班长这事给忘了,直奔办公室。
哪怕下了课,谢予念也还是察觉,某些好奇的视线仍旧在自己身上徘徊。
她坐着不动,也没找秦祐把包拿回来。
可那几个男生倒是没心没肺地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打铃才回来。
谢予念感觉自己身侧站了个人,她知道是谁,所以不想抬头。
秦祐把包塞到她腿上,轻声说了句,“别生气。”
塞完后他也没走,就静静地看着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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