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牌,顾名思义,是为祈求寿禄的牌位,目的就是感其恩德。按照民间传统习俗,人逝世后其后人都要为其制作牌位,作为逝者灵魂离开**之后的安魂之所。”
“这块长生牌是我在宗祠的长生墙上所得,而上面所刻的名字则是,三十年前投河自尽的那名村妇,李青秀。”
“什么!?这不可能!”与此同时,阿婆从人群中走出,浑浊的老眼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当年,为了能让这件事情暂得以平息,我严令制止当年所有参与过的人,更别说把她的长生牌坊摆在宗祠里,难道...”话未完,阿婆惊恐的眼神望向木棋,颤抖的指尖兢兢业业。
木棋狞笑一声,白色的牙齿从他的唇间显露了出来,看上去格外的凶狠,如狼似虎。
阿婆向后退了一步,颤声说道。“你是青秀那丫头的儿子!”
木棋脸色惨白,不停地摇头,过了片刻后,惨笑道。“原来你们还真的是觊觎我们家那点家业东西吗?”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不错,我就是三十年前被你们这些人逼的走投无路,李青秀的儿子。”
秋言忽然皱了皱眉,似乎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一时想不起来,便继续说道。“三十年前...”
“锵!”一声脆响,猛地打断了秋言的话头,他的身子一顿停了下来,只见木棋却是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异形古刀,横在身前,面上带了几分决裂之色,其中夹杂着一点痛苦绝望,甚至有一点从未见过的疯狂之色,倒是与秋言之前的眼神有些隐约相似起来。
这把刀对于秋言来说并不陌生,正是东洋忍者惯用的贴身刀具,但随即冷笑一声。“我早应该猜到的,东洋人与你什么关系?”
木棋忽然大声嘶喊了一声,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发出绝望的哀鸣,他的恐惧在此刻似乎并不是多过地针对着前方那个人,反而是害怕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气息。“梁秋言,你真的很聪明。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要么你躺着认输,任凭别人欺凌,要么就竭尽所能找些许力所能及的办法,哪怕那办法看起来很痛苦很难受。你想要我给你天理道义?对不住,我没有啊,我不是好人,相对来说,从某种意义上我也算不得坏人。”
“三十年前,如果不是这些人逼我母亲交出传家玉石,我也不会家破人亡。可惜,老天爷还是开眼,我母亲坠河那夜,她并没有身死,一个谎言就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填补。”木棋全身瑟瑟发抖,他看向阿婆,激动地身子也在发抖。“我想,这件事情的真相您比我更清楚!您天天在庙堂里咏诵佛经,是为了心安理得,还是做贼心虚。”
“说什么王权富贵,不过是自有轮回。不过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你们都要,死!”木棋口中发出一声吼叫,双眼充血发红。
‘噗!’
那一声低沉的闷响,声音不大,但是却如同一记陡然炸响的惊雷一般,瞬间将秋言等人惊的手足无措,一脸愕然不可思议地看着木棋,或者说是李牟。
木棋此刻一脸痛苦之色,但是在她的手上,却赫然是紧握着那古刀,反手直接插入了自己的身体。古刀锋利无比,直接在他的胸膛间洞穿而出,可以想象得到这一下木棋竟是用尽了全力。殷红的鲜血瞬间如泉涌一般疯狂流淌出来,一下子染红了木棋的半身衣衫。
而木棋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慢慢地将那把古刀从血肉中拔了出来。痛苦如潮水一般快要将他淹没,有好几次他仿佛都觉得自己就要倒下,就要承受不住了,但是不知为何,他竟然还是站在这里,站在那血泊之中,冷冷地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秋言。
忽然间,他在痛苦中竟然有了一份快感。
然后他缓缓地低下了头,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摇了摇头。
那个如幽灵一般冷峻的声音,似乎毫无感情的冰冷,隐约还在阐述着可怕的话语。“既然决定要狠心,那就多狠一些,既然决定要做了,那就一定要做绝,不是麽?我们一家三口能换全镇百数条人命,这个买卖很划算,不是麽?”
他惨然而笑,在血泊里带着他这个年级本不该有的可怕的决绝,忽然一声嘶吼,然后倒持刀刃,豁然翻起,再次插入胸膛,一刀见底。
冰冷的锋刃切开血肉的感觉,让人整个身躯仿佛都要散碎一般,木棋全身不停地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坚持下去,但是在他那瘦弱的身躯里,这一天却仿佛有着不可思议的恐怖力量,一直坚持到现在。
鲜血染红了他一身,触目惊心惨不忍睹,但他在血泊里却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居高临下地看着秋言,看到了他眸中的悲怜,于是便带着几分轻蔑,用口型含糊了一段话语,秋言的瞳孔顿时剧烈的收缩而起。
旋即,他犹如癫狂一般笑了起来,摇摇头,再不看秋言一眼,猛地拔出胸膛的利刃,瞬间鲜血并射,露出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肌肤,那掩映在衣衫下的身躯此刻看去鲜红的异乎寻常,有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惨烈。
然后,他再一次抬起额头,旅舍中静得就像九幽黄泉的奈何桥,又像是业火地狱中可怕的血海。不知为何,他的脸色忽然有一种释如重负的笑容,他就那样笑着,然后猛地发出一声吼叫,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踉踉跄跄地向旅舍外树林里冲去,一路之上,血流满地,染红了整整一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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