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恢复知觉,秋言感受着脚腕处先是一凉,但是马上就有点热热的,动一动就是那彻骨的钻心的疼痛。他龇牙咧嘴地缓缓爬起,试了好几次才勉强保住了身子平衡,那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长长的伤痕,鲜艳的血时不时得往外冒,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他大口喘息着,向周围看了一眼,只见此刻似在那山坡之下,周围野草丛生,却没什么高大的树木,而且附近不知是从哪儿还传来了一阵阵水流声。
‘嗷呜..呜呜..’
一阵凄厉的狼啸声再度传来,秋言身子猛然一震,脑子里混乱的思绪顿时清醒,回头望去,只见黑夜之中,接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那片山坡上黑影跳动,赫然是凶恶的狼只如跗骨之蛆般紧追而来。
秋言嘴中谩骂不止,一把抓起被摔得七晕八素的李默武,两人互相搀扶着向前再度奔跑起来。
“憋住气!”秋言低声喝道。
“什么?”李默武一阵愕然,话音未落,忽然间他只觉得身子一轻,却是秋言带着他跳跃了出去。“梁秋言,你真是个混蛋!”
当他们飞过眼前那片草丛时,整个地形豁然开朗,在他们脚下却没有了土地,而是出现了一条深山丛林间未知的湍急河流。
‘噗通!’一声大响,水花四溅,两人直接摔入了湍急的河水中,瞬间没了踪迹。
湍急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们二人,一股刺骨的寒意涌了过来,像是刀子一般刺入了血肉之中。李默武拼命挣扎着,却身不由己地被水流卷着往前冲去,整个人在水中如一片枯叶般无助,不停地撞上河底坚硬的岩石,同时还不能呼吸。
他的脑海中充斥着一个声音,我不会水。可是秋言根本不给他说出的机会,此刻的他有些许慌乱,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前方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可怕激流,仿佛下一刻就有可能要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他忍不住挣扎出水面大口换气,但是还没等他出声,嘴巴才一张开,冰冷的河水便倒灌入他的口中,顿时将所有的声音都压了回去。
他呛了一大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同时身子更是慌乱不堪,在水中如同一根僵硬的滚木横冲直撞。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胳膊从一边伸了过来,从背后拉住了他的衣衫。
李默武顿时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整个身子都急速靠了过去,同时在剧烈咳嗽的时候,双手死死地抓住了那只胳膊。
“别在晃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另一个身体在水中靠了过来,将他拉出水面,让他的头露出水面可以呼吸的同时,顺流飘下。
李默武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然后渐渐清醒平复过来。他不再随便动弹,就这样被那个男子抓在手掌中,在这个凄厉的深夜里,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山野中,随波逐流地飘去。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回头向来处望了一眼,只见那片黑色深处,隐约的山坡下,模模糊糊地有一群凶恶的身影都挤在河岸边上,发出一声声愤怒而狂暴的怒吼声。
水流很急,但秋言的水性看起来相当不错,哪怕是带着一个累赘李默武,在河水中依然游刃有余。
与此同时,湍急的水流带着他们二人速度飞快地离开了那个山坡,一路直下,在这片深沉的夜色中没入了远方,但看着那个方向,却是与他们过来时进山的道路越飘越远,一直飘入了更加黑暗的群山之中,秋言不免心中一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条河流渐渐变得平缓起来,同时水面也阔大了不少。那些狼群的啸叫声早已不可耳闻,只有这片天地间的黑暗依然如故。
李默武感觉到身后的秋言开始用手臂划动,带着自己向旁边的河岸上游去,此刻的他在数次连续的鬼门关上来回后,已是觉得疲惫不堪,但是在他脑海中仍然是有一根弦紧紧绷着,只要这夜色未退,只要仍在这迷乱之地可怕的山野中,他就有种从心底发出的恐惧,不敢失去意识。
过了一会儿,秋言带着李默武游到了一侧河岸边,走了上去。
“哗啦啦!”清脆的响声,那是水花从身上坠落下来的声音。两个人全身早已是完全湿透,秋言看上去似乎还没什么感觉,只是脚腕处有些疼痛,但是李默武站到河岸上之后,被这里的夜风一吹,顿时便觉得全身一片冰凉刺骨,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颤。
秋言看了他一眼,一瘸一拐的走到李默武身边,道:“还撑得住么?”
李默武强笑了一下,道:“还行。”
话罢,李默武便要起身。谁知这才一抬手,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烈痛楚猛然间从他左臂上传来,李默武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口中也是痛哼了一声。
陆尘望着他摔倒在地,有些诧异,问道:“怎么?”
李默武痛得连声音听起来都有几分颤抖,颤声道:“手,左手...”
陆尘目光看了过去,又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检视了片刻,随即皱起了眉头,道:“断了。”
李默武轻轻喘息着,脑海中把刚才逃命的那一幕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却发现自己竟然根本记不起到底是在哪儿摔坏的手臂,或许是心情太过紧张,又或是这一路上受到的损伤撞击太多太多,以致于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然骨折了。
交谈片刻,李默武用右手扶着左臂,找了块河岸上的石块坐下了,而秋言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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