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郑太后那女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冉鸢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黑衣人已经瞄准了她,这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她微缩的瞳孔注视着那支即将射来的箭,后背冒出了密密的汗。
噗嗤,刀剑砍入血肉的闷声传来,只听那黑衣人惨叫了一声,手中的箭便脱弦射出,偏离轨迹重重插入在冉鸢身侧的树干上,在黑衣人倒下的同时,他身后站着的人,毫不留情地一把拔出了捅穿他胸膛的长剑,然后朝冉鸢疾步走来。
“女音。”
冉鸢冷清的眸间透出了诧异,她着实没想到陪了她两年的女音,杀起人来也是眼都不眨一下,也是,能被季晟安排到她身边来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眼线。
“夫人,快走吧,后面的刺客我都处理了。”
握着那把鲜血淋漓的青峰,女音扶起了冉鸢,坚定的说到。
“夫人放心,我是来帮你离开的。”
不远处的山林里,已经传来了禁军寻找她的声音,冉鸢也来不及多说,便和女音往山崖处跑去。从小路下去后,便见墨珩一行人已等待多时。
“夫人,您受伤了?”
冉鸢惨白的玉容已有一分虚弱,若非女音一路扶着她,只怕她也到不了这里了,朝墨珩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先走。”
墨珩看了看她身边的女音,便招了人过来,将冉鸢送上了马车,一行人速速从山脚下的小道离去……
等到季晟负手站在山崖上时,看着那精心伪装的坠崖现场,忽而昳丽的俊美面容上浮现的阴狠笑意更可怕了,死死捏着手中那只冉鸢遗下的绣履,凌厉如墨的深邃鹰目间,浓浓的杀意乍现。
“阿鸢,你真不乖。”
这一刻,他的骨子里都渗透了阴森的戾气,带着燥热的山风将王袍吹的簌簌作响,也将他咬牙切齿的呢喃吹散了。
他想,他终于有理由可以折断她的腿了。
……
春秋时的路可不好走,不似后世的官道,此时多是山间小路,躺在马车里昏迷了两日的冉鸢终于被颠簸醒了,一身娇弱的骨架差不多都快散了,身上盖着薄薄的氅衣,右臂间还隐隐作痛。
“夫人,您醒了?先喝些水吧。”
清凉入喉,冉鸢迟钝的意识方才清晰了些许,女音又体贴的绞了绢子搁在她额间,欣喜不已的说着话。
“那日夫人手臂中箭失血过多晕厥了,夜里便烧的厉害,担心死奴了,墨先生本说明日赶到珲阳去找殇医,没想到夫人今天就醒了,谢天谢地。”
冉鸢抿唇虚弱的笑了笑,周身力气尽失,大抵记起了逃离那日的疯狂,忽而蹙眉,黯然心悸道:“我做了一个梦,梦里……”
空灵的声音里无端带着一丝恐慌的颤抖,即使是醒来,她也忘不掉梦里那被团团血雾围裹的可怖,还有双腿被季晟生生折断的那一幕,简直吓的她周身冒冷汗。
女音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安抚道:“夫人,只是个梦罢了,无须放在心上。”
伺候了冉鸢两年,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女音,自然能猜出这个让冉鸢害怕的梦是什么。她的手温热,悄然给了陷入寒颤中的冉鸢一丝热意。
冉鸢恍惚敛眸,微颤的弯长眼睫忽闪着在粉白的脸颊上投下两抹阴翳,沉吟:“是啊,只是个梦,我已经离开他了。”
倏地,女音直直跪在了车板上,朝着冉鸢虔诚说道:“夫人怕是猜出我的身份了,不过夫人放心,自公子回朝那日,我带夫人准备离宫时,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女音此生只想侍奉您,绝无二心,还请夫人留下我。”
冉鸢微蹙柳眉,忆起了季晟回朝宫变那日,女音欲言又止,最后依旧坚定的带着她从雱宫小道离宫,绝非虚假。
“我也未曾说过要赶你走。”
女音暗淡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清秀的小脸上一扫紧张,布满了欢喜。
“谢夫人!哪怕是舍了这条命,女音也会保护好夫人的。”
作者菌ps:可怜的大王要发飙了~准备小黑屋和小皮鞭~
就由她来做燕国王后吧
轰隆隆!一道狰狞的闪电再次将暗黑的天空撕亮,震天的雷鸣过后,暴风雨接踵而来。
光耀似白昼的华丽宫殿中,郑太后端跪在茵席间,手中握着自楚国献来的琉璃夜光盏,米色的酒液香醇,她入燕宫已然二十七年了,如今她的儿子已是燕国的王,这燕的一切都是属于他们母子的,她已是长乐无极。
她恨萧姒,那个女人是她前二十年的最大敌人,甜.品小.站⑥③⑤48o⑨4o
所以掌权后,她第一个收拾了她;她厌恶冉鸢,这丫头比萧姒更叫她咬牙切齿,她不仅魅惑了她的夫,如今还迷惑了她的儿子。
好了,现在这两个女人都消失了,她可以高枕无忧了。
“太后!不好了,大王过来了……”
正欲呷酒的郑太后不悦皱眉,将要呵斥那老妪,却见伺候她三十来年的保姆被突然撞入的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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