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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蒂挣脱开姐姐们的手掌,不顾她们惊讶的议论声,一头冲到了殿堂外的露台上。
天海依旧在月宿宫下起伏,海潮声永恒不变。
萨蒂喘着粗气,没有留意到第一个女人已经走到了她身后。“你在看什么呢,小妹?”她说,“这里永远都是这样,没什么好看的。也只有苏摩会盯着天海看个不休,就像想要透过它看到下界一样,他宁愿看它也不愿看我们呢。”她说着,轻笑了起来。
萨蒂转过头看着她。“你是哪一个?”她说,“你是我姐姐中的哪一位?”
“我是卢醯尼。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对吗,小妹?”她说。
萨蒂盯着她看,心怦然跳动着。“卢醯尼……”她说,“你是苏摩的第一个……”
卢醯尼笑着,“对啊,”她轻描淡写地说,“我就是那第一个倒霉的女人。”
其他女子一个个走过来,向萨蒂介绍自己。她惊讶地听着,那些名字就是每天夜晚抬头能看到的月宿星群的名字。
最后一个女子走上前来。她与其他女子一样,都有相同的装束,相似的身段,“我是芭拉妮。”她说,语调更轻,更柔和。“也就是最后一座月宿宫的主人。”她歪着头,盯着萨蒂看,“我是最后一个死掉的,可是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塔拉都还是个小婴孩呢。”
“塔拉,”萨蒂机械地重复着,“是我姐姐。”
“萨蒂妹妹,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呀?”芭拉妮问。
“那还用说,”其他女人叽叽喳喳地回应,“因为她也嫁给苏摩了呀,否则怎么会来与我们作伴?”
“我没有。”萨蒂说。她脸红了。“我也不是来和你们作伴的。”
女人们笑起来,她们拉着萨蒂,带她到侧厅里,让她坐在卧榻上,依旧围着她,好奇地抚摸着她。
“就算没有,那也是快了。”卢醯尼轻柔地叹了口气,盯着萨蒂。“你也爱上他了,对不对?”
萨蒂的脸更红了。“我……”
“别急着否认。”卢醯尼笑着,“没什么好难为情的。这是根植在我们家女儿血液中的魔咒。因为我们的母亲是夜晚的化身啊,既然身为夜晚之女,怎么可能会不爱慕月光。”
萨蒂的心跳得更急了。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轮辉映着苏摩额头的新月。
卢醯尼侧过头望着她,微微地笑了笑。“我说对了,对不对?”她又叹了口气,“可是就是因为爱慕他,我们才会招致不幸哟。”
“不幸?”萨蒂呆滞地问,“不幸?”
可是此时其他的姐姐们也在七嘴八舌表示同意。
“我们十分不幸。”卢醯尼平静地说,“因为苏摩根本不爱我们。”
萨蒂的手握紧了,她看着卢醯尼,张大了嘴巴。“可是……”
“可是什么?”卢醯尼用手掩着嘴角笑了起来,其他女人也动作一致地抬起手掩着嘴角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听过什么样的故事哟。他爱我爱得无法自拔,所以我死了之后,他就疯了,只愿意娶与我相似的女人,对不对?”她用爱怜的目光注视着萨蒂,又环顾着其他姐妹,“好妹妹,当初我们中好些人也是这样以为的。”
“不过现在就明白了。”芭拉妮细声细气地回应说。
“对对……一死了就全明白了!”姐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萨蒂睁圆了眼睛。“明白了什么?”她问。
“他从未爱过我们中间任何一个,甚至也包括我。”卢醯尼说。“啊,虽然他当初对我很好……可是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他完全不属于家庭,他热爱冒险,和他的朋友因陀罗一起冒险和战斗,对他来说,那才是生命的意义。不是我!他把我远远抛在一边。”
“但是你死的时候,他的确很悲伤啊!”萨蒂说。
卢醯尼用达刹女儿们所共有的那双黑眼睛盯着萨蒂。“啊,对。”她轻柔地说,“衰老和死亡。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个。他之所以不停地娶凡人为妻,为的只有这个。衰老,还有死亡。因为这是在他的漫长冒险中,作为一个富有天下的神明,唯一得不到、也无法理解的东西。”
萨蒂转过头去看其他的“姐姐们”,她们脸上都带着同样怜惜的表情,看着萨蒂,那相似的容貌、相似的神情,令萨蒂不寒而栗。“我……我不明白。”她说。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卢醯尼笑着说,“你养过鹦鹉吗?”
“我没有养过,拉克什米养过……”
“那你也应该明白。小孩子的第一只宠物死掉的时候,一般会很吃惊,很悲痛,很难过,对吧?”卢醯尼细声慢语地说,“因为小孩总以为那只鹦鹉会陪伴自己到最后,死亡根本不存在他们的生活中,他们连想都想不到。”她说着,又笑了起来。“我是世界上最早的凡人之一,也是最早衰老死去的人之一。所以,你知道苏摩在我死的时候做了什么吗?他没有痛哭流涕,而是惊慌地从我这个垂死的妻子身边跑开,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比面对魔龙弗栗多时还显得害怕。等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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