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延续军事传统,更是各个家族荣誉的象征,良家子弟无不以编入羽林卫为荣。
这些羽林郎们都是青春年少的好年纪,又正逢出征的时机,不仅能圆保家卫国的热血梦想,驰骋疆场,还可有机会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英气勃勃的面容上,更有期待与骄傲,更添魅力。
“对呀!对呀!是羽林郎啊!今岁元宵夜,我曾看到他们骑着马巡视朱雀大街,真真是英俊逼人,呀,左首那人,莫不是薛家二郎?”
“在哪,在哪,好阿姊,快快指与我看看呀!”街角处一群妙龄少女,推推攘攘地笑闹着,恨不得将身子再拔高些,好去看看那传说中的薛家玉郎。大楚国力强盛,民风开放,旁人也只看着是少女贪看少年郎,不过一笑了之。
“咦,玉郎美则美,却不是我喜爱的那一类,左数第三位,似乎是周家的郎子,却不知是三郎还是四郎,fēng_liú倜傥。”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即使隔得有点远,她极佳的耳力还是捕捉到了。略略烦躁地将手中哥窑冰裂纹茶碗放下,雅间内静悄悄的,数位侍婢低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大军今日拔营出征,小贵主早早地吩咐定了茶楼的顶间,却又不是视角最佳的四海茶楼,只是次佳的雪涛馆,偏偏又不卷起竹帘,只一直静静地喝着茶。摸不准她的心思,仆婢竟没有一人敢多嘴出声,生怕惹着了贵主。
“……”她霍然起身,双丫髻上一串明珠珊珊欲坠,走到了窗前。柔润玉手触碰到那精致的湘妃竹帘,竟又停了下来。
“……诶,姊姊你们都觉得薛家郎君,周家郎君,李家郎君出众,可我总觉得,右首第二位郎君,似乎是最为英俊的那位呢,却也不知是哪家子弟……”一个稍稍显得幼嫩的声音响起,似乎才是豆蔻年华的小女郎。
“嗤——”热闹的女郎们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沉寂,“……妹妹呀,看人可不能光看皮相,那一位……呵呵,就是沈家的“那位”郎君呀……”
似有若无的嘲讽,她耳尖一动,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不满,手指无意识地绞上她今日穿的六幅黄栌色凌霜花纹绞缬裙。也只那么短短的一丝凝寂,随即又被她们讨论欢呼笑闹戏谑声覆盖了,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其实不仅仅是她们的声音,还有马蹄声,金戈铿然的长鸣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嘈杂的声音,冲击着她。莫名地觉得一阵烦躁,却又不愿离开。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的,这么的反常。修剪得齐整的指甲在手心留下四弯浅红的月牙印,有点儿疼,她浑然未觉。咬着唇,一双碧清秀眸却朝着竹帘间的缝隙向外飘去。
右首……第二位……
队伍已经远去,只有数个银黑小点在远处攒动着。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一种无法言喻的失落刹那间贯穿了全身。既是解脱,又是空落落的微微的疼痛。此刻,那远去的银白盔甲背影,便长久地留在她的记忆中。
“二娘子,让奴来帮您掀起帘子罢。”仆婢中最为稳重的庆娘看了半响,终于上前搭话,同时不忘小心翼翼地改了口。
她依旧不言不语,尚显稚嫩的芙蓉面冷冽高傲,已经初初显出绝代的风华来。虽然没有开口,却也很满意庆娘的机警。
抬了抬下颌,那帘子便一寸寸地卷了起来。队伍已经行了大半,街边百姓仍喧嚷不休,一派盛世景象。
此去,大抵无定河边,多少还是得添几具白骨的罢。盛世安平喜乐,是需要无数血肉浇筑的。突然感到一丝无能为力的悲哀惆怅,一弯玉颈低垂,两道羽扇也似的浓密睫毛投下鸦青阴影,掩饰了情绪。
“二娘子,倒也不用太过忧心,三殿……不,三郎君吉人天相,定能平平安安地凯旋归来。不过此刻,队伍已经远行,怕是难再在人群找出三郎君了。”庆娘察言观色,小心地劝了一句。
以为小贵主不会再搭理她,却听得一句,“罢了,罢了……左右现在也看不到什么,先回去罢……”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揉过金粉似的灿烂日阳奔泻如河,温暖热烫得有些强烈,他逆着光,受不住那样灼热的明亮光华,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凤城,已经离他,很远了。即使这样远远地望着,那巍峨雄壮的城墙,守卫的军士,仍旧是那样的威严。大楚的帝都,凤城,永远是那么壮丽,四方来贺,八方来朝的恢弘气度。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条主干大街,能容十六辆马车齐驱并进。这座古老的城市有太多的传奇,渐渐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它却永远那样繁华富丽,气象万千,掌控着天朝的所有脉络,多少传说,多少的轶事,多少的fēng_liú人物。
回头,又是为了记住什么。
自嘲地笑了一声,戛然而止,好似一枝刚刚绽放的花儿就被严霜冻住。并没有什么可记住的。十七年了,他在凤城长大,在这锦绣堆珍宝地中浑浑噩噩地过了十七年。他和所有的世家子弟一起,进入集贤院读书,然后参与羽林卫的选拔,穿上银盔白甲,握着红缨枪,好似真是威风凛凛的铁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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