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就继续睡。
梁觉筠见状,索性就把夏奕诺轻轻扳倒在防潮垫上,还不等给她盖好被子,夏奕诺就翻了个身,伸手把被子裹好,继续安然入睡。梁觉筠看着她的样子,忍俊不禁。安顿好夏奕诺,梁觉筠穿上外套,拉开帐篷,悄悄走了出去。
外面可真是冷,全然不是前半夜的光景了。风很大,吹的头发都乱了,难怪露营的都要带上那么多的专业装备,这个时候,穿羽绒服也不为过。酒后睡了一觉,梁觉筠感到异常清醒。她并没有走远在,只是站在帐篷边。抬头依旧是漫天的星星和皎洁的月光。一时间,关于母亲,关于父亲,关于在美国成长的点滴,关于tracy,全部涌了上来。有一霎的迷失感,但是并不似从前那般混沌和伤感,现在,更多的清晰和释怀。还有一个叫做夏奕诺的人,出现在交错的回忆中,她那闪亮又坚定的眼神。
夏奕诺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的时候,梁觉筠从对面走过。夏奕诺疾步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是却被拦在斑马线的另一边,眼睁睁看着梁觉筠越走越远,着急地大声叫出来:“不要走!”一下子就惊醒了。居然不见梁觉筠,而自己睡在原本属于梁觉筠的位置。
也不管单薄的衣着,夏奕诺拉开帐篷,抬头看到站在十米开外的梁觉筠。梁觉筠也听到了声响,回头看到夏奕诺焦急的眼神。
“师姐!”
“我在这里。”
“你怎么跑出来了,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夏奕诺抓过梁觉筠的双手,触到一片冰凉,“这么冷,感冒了怎么办?”
梁觉筠抽出一只手,反手覆上夏奕诺的手轻拍,说:“没关系,我只是想出来走走。”
“哦,保温壶里有热水,要不要喝点热水?”
“好啊。之前喝了一点酒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那个被子和睡袋,谢谢你。”梁觉筠眼波流转,柔声说。
夏奕诺去拿保温壶,却觉得自己在梁觉筠面前总是有点笨拙,而梁觉筠现在的眼神太容易让人沉溺。
梁觉筠上前接过杯子,“看日出吧,等等时间就差不多了。”
“恩。”
把防潮垫铺在地上,两人再次并肩坐下,等待东方鱼肚白。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梁觉筠说。
“当然了。”
“那次吃饭,你说的,想要留出时间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什么样的事情?”
“游山玩水,笑傲江湖。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夏奕诺穿得红橙橙一片,眉眼间单纯干净,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一名中学生对于未来的那些天真的期盼。
“哈,我知道,《陋室铭》!”
“咦,差点忘记了。师姐你是什么时候出国的?”
“小学毕业之后。不过我家邻居叶太太开中文班授课的,我跟着学中文。《陋室铭》也有教过。”
“了不起!国内的学生虽然都学过,也不见得记得。”
“我只是一知半解,哪里像你说的那样了不起。这些年,英文倒成了我的母语了,等到你发现很多话脱口而出是英文,而且专业术语根本不知道用中文怎么说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可悲?”
“至少你在学习。现在国内的中小学教育,都是要学好英语英语的。我的高中语文老师这么说,上辈子杀了人,这辈子教语文。可见现在学生和家长对中文教育的不重视。大学很多专业为了和国际接轨,也都是双语教学。”
“也是,还是应该先学好自己的母语,是一种文化的传承。”
“现在的很多小孩子啊,就是要吃点苦才好。”
“说的你自己年纪多大,吃了很多苦似的。”
“哈哈,不好意思,鄙人偶尔愤青。我有个年纪很小的弟弟,家里人常常这样教育他。”夏家小男生,不知道你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姐姐一直很期待。
“那你怎么看待人生承受的苦难?”梁觉筠似乎有点想要刨根问底。
“苦难?我想想,苦难酿造了更真实的人生,是宽容和体恤的资本。只是苦难一旦沉沦,比人的沉沦更龌龊更可怕。升华的苦难才是无价之宝,是人生的财富。”
“升华的苦难?”
“嗯。人生不是只有幸福和快乐,适当的苦难,是一种体验。人生本就是一场体验。”
“如果这种体验当中,伤痛多过快乐呢?”
“现实生活难免诸多的束缚和羁绊,如果真的那样,我只希望可以活得简单纯粹。但是我相信,总会有人带你走出阴霾,就好像这在黎明破晓前的山野,会有一盏雾灯,为你指引出路。”
梁觉筠不再接话了,只是怔怔看着远方的天空。东方渐渐显出鱼肚白,而头顶还是星空一片,西边的月亮也还挂在那里。三者汇成奇特的景象。
我们忽略了生活中很多的风景。从黎明到黄昏,从大地到天空,都是大自然的瑰宝。人生的悲欢离合,欢喜雀跃和受伤流泪,都是对生命的灌溉。据说黎明前是最黑暗的,万物悄然等待东方破晓的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而梁觉筠的心里,冉冉升起的清明和温柔,是夏奕诺未曾知晓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回程
九、回程
这世间好风景很多,在乎的是和你一起看风景的人。在太阳冲破云层,越过地平线的那一刻,梁觉筠感受到清晨阳光洒在脸上,像是经历了一场重生和救赎。
不远处传
喜欢蝉鸣的夏季请大家收藏:(m.aszw.win),爱上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