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附形的江流般滑腻,稍微不小心,手机哐的掉在地上。
时安国骂了声,手机依旧锲而不舍的响应来电。
她马不停蹄抬手将手机捞起来赶忙划拉接听,没想这时候,手机真的停电了。
.........
电话的那头,凌宗正等在机场空档候机室,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屏一刹那的莫名其妙。
又盯了两秒,他重新拨打过去,那头甜美女声提示对方已关机。
再打一次,回复依旧。
凌宗一向被训练成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现在可以说脸色异常难看了。
时安光着脚咚咚咚下床埋头在行李箱里七手八脚的找充电线,衣服乱七八糟随意撂在了地毯上,最终在行李箱腾空了的时候,充电线从行李箱中间的格子栏中掉了下来。
时安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将充电线接在手机上找了个充电插头覆上去。
手机显示充电百分之零。
时安想要强制开机未果。
她恨恨的说,“怎么这么慢呀。”
又烦躁的等了会儿,度秒如年。
手机显示充电百分之二,手机开机启动,先弹跳出锁屏页面,信号格数也从零变成了满格。
时安赶忙输入密码,手忙脚乱错了一次。
时安再输入,终于进入手机主页面。
手机上总共三个凌宗的未接,她深呼吸了口气,拨打过去,嘟了一声,嘟了两声,嘟了三声。
一个温存的女声波澜不惊在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可能觉得这样讽刺的还不够,于是英文再来一段,“edr. ”
时安也愣了一下。
她再拨,依旧如是。
再再拨......
时安闭嘴了。
情急之下她差点爆了粗口。
她围着手机转圈圈,半圆形,来回转了三四趟。
最后她想开了,连上i打开微信,劈头盖脸凌宗唯一一句:时安你好样的哈。
时安皱眉,不知所以。
难捱的夜晚也就这么过了,手机就压在枕头下,后半夜的时候才终于接到凌宗的电话。
那边有风声在呜咽,两个都沉默了半晌,时安已经昏昏沉沉有点入睡的征兆。
终于,凌宗问,“怎么没接我电话?”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手机没电了。”
她怏怏的坐起身来,揽着被子,“你今晚干嘛去了?”
凌宗刚出了西城机场,狂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机场外的司机们严阵以待,看见乘客犹如看见猎物眼睛放光,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西城方言,因此也听不大懂他的要价。
抬头看,清明的天气里,天上难得有几颗星星。
月亮橙红色,如果学的天文,那天或许有零星的意义。
凌宗缩了下鼻子,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时安兴师问罪般,“今晚晚餐吃得开心吗,是不是相谈甚欢就差结婚了?”
凌宗皱了下眉头,随便选了个出租坐上去,关上车门。
晚餐?他吃过了?
自己怎么不知道。
时安醋意满满,可能是才睡醒或者瘫在床上一直没睡,声音有点酥软,有白天没有过的娇嗔和温柔,她说,“那个彭璇,很漂亮对吧?”
......凌宗觉得自己忙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彭璇谁?
再一想昨天今天,不对,昨天见到的人,的确有一个姓彭的,彭璇,他女儿?
就连这个他都不大确定,但是配合时安的语气,大差不差了。
他极浅的笑了,一副万事不经心的死样子,逆着她说,“还行,还挺健谈。”
那边好久没声音,时光漫长,时安失落的“哦”了声。
像是思考了很久,时安平定了语气,极尽怨愤又郑重其事的问他,“凌宗,你到底什么意思呢?!”
西城的绿化做的不错,道路两旁郁郁葱葱,远近景交叠意外的和谐,空气中都有丝丝甜腻。
高架上的灯光汇成银河璀璨,弯弯曲曲四散绵延高低起伏。
高架底端的爬山虎,翠绿亮泽,浓郁的反衬着旖旎的光芒。
晚上,凌宗还没来得及答她,时安猝然将手机挂断。
她倒床不起,埋首睡觉。
她讨厌他。
脑袋在枕头底下的姿势并不舒适,窸窸窣窣还落了几滴浅薄的眼泪,稍会儿,她抬眼瞥了下手机,微信上,凌宗发了个晚安。
过了会儿,像是思虑了很长久的时间,他发了条语音,简简单单几个字:我能有什么意思,我稀罕你了呀。
像是生命中无奈的喟叹和惜败。
风声太吵,凌宗合上了车窗,时安关上了窗帘,原地怔愣半天,就连脚下的冰凉也浑然未觉。
出租里的光线昏暗,车窗外的灯光轮替打在他的脸上,明暗跌宕,他双腿抻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向远处,极目所望总是有限,他一直知道。
早上时安浑浑噩噩的醒来,趿着拖鞋如厕后发现卫生间停水了。
于是整个卫生间都在发酵,时安盖上马桶盖,去到一楼咨询处处理情况,这个时辰起来的人不多,服务台的小姐姐抻着下巴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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