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之上的萧丞相,萧国舅爷。
他的侄女是当朝贵妃娘娘凌茝,幼时曾见过数次,那可真真是个绝顶美人坯子。
她喜欢不远不近地粘着萧寒。小男孩们都不敢跟她对视,就连昭煊也难逃其中。
记得她还傻乎乎地问过昭煊,为何这般扭捏?
昭煊不自然地一直捋一捋两个总角,脸红害羞了,还因此呵斥自己说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因为她身上太难闻了。
昭煊每每撒谎,或是言不由衷之时,总是下意识地脸红,习惯搓一搓刘海或是后脑勺。
不知为何,朝芫虽然被他怼了,却并没有很伤心,反而觉得格外可笑。
也是啊,难得能看到一次昭煊这么窘迫的场面,而且还是当面看到,想想都觉得好开心很想笑。
这一段,也几乎是她对凌茝最深的印象了。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是不是真的如昭煊说的那般身上有难闻的味道呢?
当然,她也没有机会知晓这个无聊问题的答案。
凌茝自小便是养在丞相府上,便也视他如父。
朝芫还记得幼时也曾与她熟识过一阵子,可终是性格不合,话不投机,后来也渐渐疏远了。这些当然就更没什么印象了。
国舅公子她便更记不清了,只是大病之后,也曾见过几次,相貌实在是极好的,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只是阴柔了些,简直比她在街上见的那些依红楼的女子们还要美丽妖娆。
可惜,听说左足有些坡,她却从未发现,想来也已是大好了吧。
不过,她对他没有多少好感,因为每次他总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像是猎人看着奔跑的猎物,缓缓举起了弓,对就是那种眼神。
她很是厌恶,记不起他来倒也能少生些闲气。
昭烜却不知为何,比她厌恶此人的更甚,要知道,那小子,可是见着漂亮公子哥儿就走不动,或是,呃,追着跑的人。
可是朝芸却对那位萧丞相公子别有好感,昭煊无意间得知后,说是气得他肚子疼。结果有两个月没给她从东市买什么东西。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要来候府求亲,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她自是十分不愿意,可进来朝中局势她也是知道些的。父亲这一年来,相继辞了好几个兼领着的重官要职,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也该多给年轻人机会。
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事实并非如此。
朝堂之上,这位萧丞相的权势越来越大,本来就是辅佐皇帝登基的功臣,现在还有一位坐上贵妃尊位的侄女,皇帝对他们萧氏一族也是越来越信任。
所以,这位国丈爷的权势更是如日中天,恩宠不断。
每每与父亲政见不一,受排挤的自是父亲。
故而,父亲近来屡屡萌生出退隐之意。
她想着若是他们不是有这么一手遮天的权势,她一定会求父亲为她推掉这门亲事。
可是事实确如此,又能怎么办?
父亲说不知何时早已开罪了他们,如今只缺个理由,正式撕破脸罢了。
然而朝芫不知慕侯爷自己其实当然不是怕这些官场风云,云波诡谲。
只是恐这一大家人为他所累,还有他那远在西境苦寒之地的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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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巳佳节
兄妹逗趣欢乐多,且惜少年时
所以自己该怎么办?
朝芫兀自发愁,长叹一口气,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二哥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她想到这儿,心里勉强缓了口气,舒和了好些。
她忽然又想到朝芸,她的妹妹,或许人家要娶亲只是看中了家世门第。
说不定人家看上她了呢?正好她对那妖娆公子颇有好感,让她去嫁,也能勉强称得上是两全其美吧,哦,不,是三全之美。
对了,朝芸这丫头哪儿去了,三四天都没见着她了。疯得见不着人影儿,肯定是每天跟着二哥偷偷出去了。
没心没肺,一点也不用像她自己这样,整日里心倦神疲,朝芫兀自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无忧无虑,希望她能一直这样。
毕竟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想来父母也在为二哥与芸妹各自的婚事上心吧。
芸妹最喜欢春日了,平时都难得见她肯出去溜达。
即使跟自己一起也不去,她把奶娘教导的女训之类的东西深深地刻进骨里。
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她这样坚信不移。只想着将来能嫁得如意郎君,幸福美满。真是个傻丫头。
这傻丫头每年也只有这几日敢出去,她要去看那片花海。说是花海一点儿也不夸张,那是一片杏林。
每年三月,百亩杏花齐放,霎时间云蒸霞蔚,落花纷飞,如临仙境。
对那百亩杏林,她可是再熟识不过了,那间医馆就在杏林不远处,她每每坐诊时,总能嗅到那沁人肺腑的杏花香气。
哎,不对,怎么仿佛真的闻到杏花香了呢?
自己就在那片花海中,天空仿佛掉下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她身上,她猛然惊醒。
才发觉是朝芸不知何时来到她的床榻上,猛地往她身上扑,轻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夹杂着杏花香,很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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