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要是当初问他地址就好了!就是问个家里电话也好啊,纪化懊悔起来。
到了公园街,才发现里面万头钻动,看来是什麽著名歌手演唱会的样子。纪化从来不注意那些流行八卦,在他眼里那是下等人的嗜好,他不耐烦地挤过一大群尖叫的小女生,还被支持的粉丝举牌打到头。
他一路挤到钢筋舞台的後方,果然被工作人员挡住去路。
「我要找一个人,他应该是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纪化说。
「对不起先生,待会和偶像会有见面握手的机会,现在还不可以接近这里。」
没想到工作人员竟然不领情,完全把纪化当成来闹的粉丝,还经验老道地扳起一张脸。纪化越来越不爽,忍不住吼了出来,
「你说什麽?你知道我是谁吗?把你们负责人叫出来!」
这一吼,工作人员也不由得愣住了。纪化气得脸颊涨红,有个坐在舞台後方的石墩上,看起来工人模样、还抽著菸的老者看了他一眼:
「你要找谁?」他遥遥问著。纪化稍微冷静了点,说,
「找一个叫康云的,他的手机在我这里,我想还给他。」
他生硬地说著,还特意强调後面的原因。老者愣了一下,这才说,
「康云?啊,你说瓜那小伙子啊!我都忘记他本名了,呵呵。他的话,本来今天是有他的工没错,不过他中午就打电话来请假了,好像是感冒发烧的样子。」
「发烧?」纪化愣住。老者点了点头,
「对啊,你要还东西的话,还是去他家里吧!不过要小心别被传染了,最近流感很严重的样子。」
纪化就问他瓜子的地址,没想到老者就笑了:「哪有什麽地址,後街那一带有没有看到?不是有一大堆货柜屋吗?他就住在第二排後面数来第三间的二楼,门口有放一台废机车的那间,很好认。」纪化愣了一下,
「那不是违章建筑吗?那里有住人?」
老者和旁边的工作人员便都笑了:「那里不能住人的话,我们住哪里啊?」
纪化转身就要去找人,半晌又停下脚步,「那个……叫瓜子的男人,很常在这一带工作吗?」老者看了他一眼,点头说:
「他都在这附近当临时工,每日给薪的那种。我做过好几次他的工头,那小子很奇怪,只肯接舞台搭建的工作,尤其喜欢搭露天舞台剧那种舞台。我想推荐些轻松好赚的工作给他,他也不肯。」老者笑著说。
「因为自己念戏剧的关系吗……」
纪化喃喃自语著。半晌简短地道了谢,便匆匆挤出了人潮汹涌的公园街。
果然如老人所说,瓜子住的地方很好找,只是那里的环境之乱也让他吓了一跳。应该说,纪化以前几次开跑车经过这地方,但从没想过在那一堆看起来像垃圾的货柜中,竟然还有住人。而且人数还不少,门口随处口见随风飘扬的晒衣。
他找到老者说的废机车,爬上了摇摇欲坠的阶梯。房间有一扇门和一扇窗,窗户是毛玻璃,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纪化只好敲了敲铁门,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我要进去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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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与瓜 八
「我要进去罗。」
纪化只好喊了一声。还好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室内比他想像中大,好像是两个货柜拼成的,不过没有隔间。室内也比他想像中整洁,大大小小的柜子靠墙收纳,旁边搁著旧式的饮水机,右手靠窗还有台小小的箱形电视。左边则是阳春的小厨房,放著一台看起来快断气的瓦斯炉,除此之外家徒四壁。
房间中央搁著一床棉被,里面紧紧裹著的,就是他找了一天的男人。
纪化一时竟有些不敢靠近,总觉得即将闯入什麽陌生的世界,一但去了就回不来的感觉。最後他还是走到那团像球一样的棉被旁,伸手推了推那个人。
「喂……喂!康云?」男人没有反应,只能从露出半截的鼻子、紧闭的双眼,隐约知道他病得不轻。纪化只好低唤了一声:
「……瓜?」
男人总算了有了反应,他迷迷蒙蒙地睁开一丝眼帘,好像还无法辨识眼前景物,眼神游移了一会儿,半晌忽然定在纪化脸上,竟然漾起了笑容。
这笑容让纪化看得一呆,竟忍不住伸手触碰瓜子的脸颊。但男人笑了一会儿,沙哑地开了口:
「小蟹……」
这声叫唤简直像盆冷水,把纪化从头到脚淋醒过来。纪化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他伸手推了推把自己裹得像虾球的男人,
「喂,起来。」他叫著。
他把被子从瓜子脸上拉下来,瓜子像是很不舒服似地呻吟了一声,又把被子抢了回来。纪化在床边看到自己的手机,就被他压在垫被下,难怪打了这麽多通他都没有反应。
纪化生气之馀又觉得好笑,自己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心神不宁了整整一天。
「你拿错我的手机了,快把手机还我。」
纪化又叫著。瓜子似乎终於有了点反应,先是微微眨了眨眼,又畏光似地侧了侧身,最後才慢慢打开眼睛:
「唔……你是……啊……!」
他很惊讶似地,近距离凝望纪化的侧脸:
「小、小花?!你你你……你怎麽来了?」
「对,是我。我是来拿回手机的,喏,这支才是你的。」
纪化从裤袋里掏出那只中古手机,抛到棉被上。瓜子忙挣扎著从被里伸出手,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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