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坐落在北俱芦洲的最南端,往北是瘴气熏天的尸陀林,往南是漂渺无边的北海。它地处平原,但这里的人不劳作,虽也务农,但大部分的生活资料都通过钱财从外埠置换购买。
这里生活着人族的一支血脉。
不,准确的说他们不能算纯粹的人族。在各种外事场合,他们总是自诩为半神族。
这座城市的城主,是一位已有三万年寿元的老者,名叫殷契,传说他的母亲是天帝的妃子简狄。有一日,简狄参加须弥圣境里善见城的大朝会,少昊驾着五彩玄凤玄鸟飞过。那玄鸟竟然凌空产下一枚神卵,落入云霄,正好掉进简狄口中。
谁知三日过后,简狄小腹隆起,竟然有了身孕。
又过了三年,简狄生下了契。
帝俊见契生得天庭饱满,为富贵之相,赐其殷姓,愿其家财殷实,衣食无忧。天帝又碍于殷契并非自己亲生之子,终不能留在善见城里,恐招人话柄,于是传授他敛财之术,令其下界为人。
后来少昊寂灭,玄鸟献出三魂一魄换来化生人形,被天帝封于北俱芦洲。因感念殷契上万年奉其为生身父母、香火不断,特将尸陀林南的犬封之城赠与殷契,作为他在北境经商的据点。
犬封城内,从此流传着“天降玄鸟,因而生商”的典故。
殷契穷尽一生之力,敛财无数,又因散尽家财资助大禹治水有功,大禹将夏族领地商邑敕封于他。至此,这世上已没人分得清他们是人族、翼族还是神族。为了便于称呼殷契的族人,世人达成了共识,称呼他们为“商人”。
这殷契如今虽已有三万年寿元,但他的子子孙孙只能与人族通婚繁衍,寿数也一代短于一代。传到第八代玄孙玄冥之时,已与人族的寿元相当。商人都羡慕殷契以天为父以神为母的身世,殊不知这三万年来,他亲见自己子子孙孙先于自己坠入黄泉彼岸,那一世孤苦落寞,竟然无人能懂。
玄冥,这个名字是殷契请了夏族最好的占卜师为他起的名字。记得那天天昏地暗,占卜师为留下了这个名字,说这个名字能为他免除一场重大的灾祸。说完那句话,占卜师当场暴毙。
他对此不解,于是跑到夏后宫里询问夏羿。
羿说:“占卜师能参破天意,但不能说透。否则,上天会收走他的魂魄,这是占卜师的宿命,无人能改。”
殷契因此心灰意冷,心想自己枉自在这世上活了三万年。如今神族早已不知所踪,他作为神的后裔,却连一个取去占卜师的性命都无法保全。想到这里,他决定功成身退,待到玄冥长大成人,便将侯爵位传袭与他。
历经三十年磨砺与考验,除了侯爵之位,玄冥已掌控了犬封与商丘两地所有商人的势力。
看着商人一族在世间日益强盛,殷契非常满意,终于决定正式退位,去那昆仑之虚,为已虽神族寂灭多年的妹妹西王母看守神灵。
这一天,正是商人侯爵的袭爵大典。
犬封城内,家家户户皆张灯结彩,充斥着过新年般的快乐。人们在市井里谈论着新任侯爵,空气中都弥散着一种软绵绵的喜气。
大红地毯沿着城市的南北主轴一直扑向侯爵的朝圣殿。这朝圣殿与梵宫比较,虽显得娇小且素雅,但阳光掠过,大殿顶部总是一派神佑之光。每每此时,犬封城内的商人皆要跪地,面北而拜。
在众人的跪拜中,两列仪仗兵浩浩荡荡向朝圣殿迈进,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紫袍,英姿挺拔的中年男子,跨在一匹戎装的白马之上。他身材高大,宽宽的肩膀,十分健硕一头黑色的长发向上束起,头顶一座紫金冠,冠翎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宛似片片云絮。那两道剑眉冲天而立,像用笔画上去的一双黑色的长眼,闪着机敏的光,镶嵌在瘦削的面庞之上,透出一股英气。
此人便是商人的新侯爵,玄冥。
正在玄冥向众人挥手致意之时,忽然从两侧人群中跳出二十来个蒙面刺客。这群蒙面之人,个个身高八尺有余,褐发赤眼,手持利刃。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玄冥问道。
只见那群刺客中为首一人怒吼一声,一言不发便闪电般挥出一刀,刀光中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力量,顷刻间飞沙走石,天地变色。
玄冥见状,暗自觉得大事不妙,如若挨上这一刀,定会一名呜呼。就在那刀光掠身之际,他迅速地抽出腰间所缠炼神鞭,潇洒地凌空一挥,那飞刀瞬间落地,分为两段。
为首那人左手一挥,刺客一拥而上。
玄冥也不甘示弱。纵身一跳,手持缰绳站立马背,压低炼神鞭,朝着身下稳稳一扫,那群刺客应声倒地,遍地哀嚎。
刺客们再不敢迟疑,连忙掐动手决,遁地而逃。
“天蚕丝?”玄冥识得这遁地功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如今这是怎么了,袭爵大典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有兽族的刺客前来滋事。那些兽族刺客各个内力深厚,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今天这架势,完全没用尽全力。与其说是刺杀,倒不如说是警告。
不过,究竟他们想警告自己什么事情呢?
这一刻,看着因突如其来的打斗而四处逃窜的城民,他脑中再也没有那种快乐的感觉。反而,倍感紧张。
兽族和商人,两族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唯一的一次交集,便是十几年前玄冥同意寒浇派兵封了犬封城内的酒肆。
商人的另一块封地商丘毕竟在寒国地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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