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恩这一睡就是三天,铺子里是事不问,整日里只痴痴傻傻的望着帐幔出神。nn,有时青莺觉得她是清醒的,小声的问了几遍,却没一点反应。慌得什么似的去厨房端了汤药过来,再看时人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徐伯急得在二门外团团转,驼子和浑驴子也陪着望的两眼酸,脖子三天的功夫伸的僵直。各人拿手不停的捏着叫唤,大小姐这是乍地了,特精神的一个人,说倒下就倒下。
驼子皱着眉,犹豫了一刻道,别是这新来的小丫头给大小姐下了蛊,我瞧着不对。
徐伯却是个做老了事,见的人比这两位吃的盐还多,听儿子随意猜测,咳嗽了一嗓子,吓得徐驼子抖了一下慌忙退到爹的后面去。
做奴才就要有个奴才的样,谁准你在背后随意猜测主子!
浑驴子知道他老人家规矩多,忙陪了笑脸凑了过来,呵呵笑道,我们也是关心大小姐,心里着急。您老瞧着铺子上的货也快出完了,再是个什么策略,总得有句话不是。网 再有葫芦屯里已是三催四催,老夫人得不到闺女的信,急得就要过来寻人,我看不出两日陈家大少爷准得进城。大小姐这个样子,我们下面伺候的人也不好说不是。
徐伯却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坐在儿子搬过来的椅子上,你们瞧着,大小姐不是那起小家子女子,只怕一般的男子还未必敌得过她。该出来主事的时候,自然就会出来,这不是你们这起子奴才该操心的事。
浑驴子有些不相信的望向徐伯,就连徐驼子也有点不以为意。前日的哭声此时想来还觉得心里凄楚,那么个女子就能扛得过去?只怕从此一蹶不振也是有的。再不济过个三五月能恢复过来,这期间少不得要让他人替代一下铺子里的事务。
青莺利利索索从后院出来,往月洞门一站,清亮的女孩儿嗓音很是醒耳,劳诸位这几日操劳,我家小姐让徐伯即刻将铺子里这几日的出入帐取来,若是你老人家眼下有闲儿,跟进去回话。
徐驼子和浑驴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驴眼对上三角眼,极为不相称的缩了脖子,即刻心领神会的回前面办自己的事去了。
帐簿我已是带来了,姑娘前面带路。
这是所新买的宅子,两进两出,是托了马骏的人情从一处犯了事抄家的人家以五百两的银子买来。惜恩平日里进城就住后院,前面由几个新顾的伙计和打扫的下人住。此时青莺引了徐伯沿着游廊往后宅去,盛夏时节,廊檐两边的月季花开的格外娇艳,高高的梧桐树将游廊遮蔽的严实,时不时的一阵凉风吹过,人走在下面格外的清爽。
你老人家待会儿回事尽量快着点,小姐三日粒米未进,只方才支撑着喝了碗参汤,奴婢怕她挨不住。青莺不似刚才高冷模样,陪笑着对徐伯道。
徐伯拿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丫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说话做事都透着利落,言谈举止也有着大家子下人的样子。若是熟悉的人,隐约还能从她身上看出大小姐举手投足的风度,从这便可猜出白惜恩的出身来。徐伯笑道,难为姑娘想的周到,老夫我捡紧要的先说了,必不会太过劳烦大小姐。
这就是了,我们做奴才的就要心心念念的想着主子,只有主子好,才能保我们无忧。你老人家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这话我也是白说一句,也为你我以后共侍一主,大家彼此心里明白这个理,处起事来也就没了芥蒂。
青莺一行走一行说,不觉已是到了正房门外。徐伯躬身一礼,姑娘说的极是,小老儿记住了。
青莺见他施礼,这便是认了她的身份,心中有些许得意,忙也回礼道,不敢,您请。
不过三日的功夫,惜恩原本圆润的脸庞已是瘦削了下来,但是一双眼睛仍然忽闪着幽幽的光芒,没有血色的樱唇朝徐伯强绽出个笑意来。都是自己人,你且坐下说话,新收的货出了多少,收支详细报一遍。
徐伯捡了一旁的小杌子坐下,清了清嗓子,将烂熟于心的账目捡着紧要的地方清楚明了的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这几日莫家都没有动静,老奴觉得势必派个人前去打探一番才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惜恩将徐伯的账目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自来有过耳不忘的本事,稍一合计就知道了个大概。待要说时,知觉头昏的很,忍不住闭目休息了一刻。青莺又取来参汤服侍她用了,如此折腾一阵,才算缓过劲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小姐还是好生将养,有甚吩咐只传下去,我着人去办便好。徐伯想起方才来之时青莺的叮嘱,忙劝道。
惜恩摇了摇手,不妨事,我还没那么娇气。眼下这事再没个人能替得了我的,还得我亲自去一趟才可。
您要去莫家?徐伯不解的望着惜恩,他实在想不出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什么必要去和莫芳信打交道,只怕躲他还来不及。忙劝道,那是条疯狗,正四下里咬人呢,您可万万不能去。咱让他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他岂能善罢甘休了!
惜恩一张蜡黄的脸上浮出些笑意来,我知道那是个什么货色,过河拆桥,下三滥的痞子。可是越是这样的人物越不能得罪,不是有句老话叫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吗?说的就是这个理。我不能给陈家留个仇人在这。你将这批货得的银子都提出来,去除本钱和赎蓝姑娘的八百两,其他的都预备了,我明日即亲自送到莫府去。
徐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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