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千凤等人保持缄默,这件事,找个替死鬼也就过去了。
慕容尚河自然听得明白,眼珠在左右交错,他捏著膝盖上的绸缎,一波一波的光纹路刺得眼睛发痛,精明一世,此刻却无论如何拿不淮主意。
沉络见状看了周福全一眼,老太监会意,突然行至雍合殿高阔的殿门外,呼啦一下放下了竹帘,遮蔽殿外的内侍宫女。
帘子一落,大殿内顿时阴冷了许多,院子裡石榴花的绯红光色阴阴铺开一片,如沾水化了朱红墨蹟一般。
竹帘透过一条一条光斑照在青石玉砖上,地面恍若半透明,整个雍合殿竟然如临水上,连骨子都添了一分凉意和肃杀。
“朕来替慕容卿做决定罢。”沉络缓缓旋身坐回御座,手臂搭在御座黄金龙头上,指尖垂搭出,龙口狰狞的牙在满室绯红光彩中妖丽晶莹。
在他指尖触到龙椅时,发出了轻轻“喀”一声,碰撞轻柔若无物,听得众人心头却俱是一跳。
雍合殿侧门打开,两行玄甲士卒手执刀戟长驱直入,整整齐齐在大殿裡相对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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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戟碰撞在清脆砖石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铿锵声,为首的侍卫长铜头铁盔,一手扯著一条手臂粗细的乌黑铁鍊,铁鍊拖曳在地上。
铁鍊上,每隔三步就拴著一个白衣囚犯。人人脸色蜡黄,头髮蓬乱,可见在囚牢裡面没少吃苦。这些人脸色都很茫然,可是从身形气度上来看,应该都是曾经身处官位的士子。
铁鍊首尾系著巨大的黑色铁球,在地面上滚动的时候,发出吱吱的刺耳响动,殿内服侍的太监们苍白著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赶到一边。
“皇上!这是────”慕容尚河神色一厉,正欲责问,却发现这些的囚犯都极其眼熟,顿时襟声。
他恶狠狠的瞪著,牙根咬出带血的狰狞酸意。
沉络弯著红唇,连优美的凤眸也愉悦的微微弯了起来,十分兴致盎然的把江采衣揽到膝边,手指如细长的玉质竹骨般妖媚伸展,“慕容卿,既是交易,朕也不能由你漫天要价,不如先给你看看筹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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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
慕容尚河眼睛一花,头晕目眩,只觉得帝王脚底似有无边无际盛开,仿佛一簇簇红色魂魄的盛烈夺魂花,从帘外流入的石榴红光,似乎血泉般一股一股涌入。
整座雍合殿上上下下由于军卫的涌入而显得异常拥挤,沉凝肃杀一色深黑。太监带宫女,包括慕容千凤和叶子衿,脸颊和裙裾就贴著玄甲卫冰冷的铁甲和刀柄。玄甲卫很沉默,可是单是看著一干黑衣军士杀气凛冽的样子,就有大半人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囚犯们被驱赶著,站到距离帝王不远的大殿角落一排,他们脚底拴著沉重的铁鍊,又被锐利的刀戟指著,个个踉踉跄跄手足并用,狼狈不堪。
几十名玄甲卫一进大殿,就已经排成了森严的阵列,前排手握长刀微微散开,后排平端弩弓,背朝沉络,冰冷的弓箭寒芒毫不动摇地直指大殿对面茫然的囚犯们。
“皇、皇上……”
“皇上,老臣冤枉啊────”
“皇上,饶臣一命……”
囚犯们原本茫然无措,站定之后却发现了坐在正殿下方的沉络,顿时纷纷喧哗骚动起来,一句一句求饶告命声此起彼伏。
范提刑官冷笑一声,负手在囚犯们前方来回踱了一圈,蓦地提气扬声,声音在整个大殿显得异常阴冷,“还不闭嘴!御前喧哗者,廷杖三十!”
话音刚落,一名军士立刻上前,抄起剑柄冲著第一个嚷出口的囚犯拦腰就打,那粗壮的中年囚犯惨呼一声,膝盖一弯,血就透出了背后的囚衣。
慕容千凤和叶子衿都是女孩子,哪裡见过这种血腥恐怖的阵仗?她们连真正的军人都没有见过!吓得襟声缩做一团,手心在地砖上滑下一个有一个湿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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