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的资格,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白发静静搭在肩上。
嫔妃各采五条桑,命妇们则各采九条,然後纷纷交给蚕母、蚕妇。所有的桑叶都被送到蚕室切成细丝,撒开喂给小小的蚕儿。无数白花花的小生物在特制的餐盘上蚕食鲜嫩的桑树叶,发出微妙的声音,让人听出春意盎然。
大猎前的祭祀一直持续了六日,蚕室关闭,等著蚕儿结茧後再举行献茧缫丝礼,而现阶段的祭祀,就已经结束了。
先蚕神殿供奉的育蚕之神体壮而貌美,慈俭而无华,是位宝相庄严的女神,足足有十丈高,江采衣在巨大的神像前转过身来,换回了常服,下召命所有嫔妃和命妇聚宴於猎场中的宸妃大帐。
江采茗和宋依颜,亦在其中。
☆、大猎 一
从祭坛回到大猎猎场,已经是处处热闹,人人熙攘的景象。
皇帐是一早就搭好了的,大小跟一座宫殿差不多,高高的用沈香木撑著,内外三层帷幕都挂了起来,露出里头通天落地的旷达格局。
至於其他各路人马的帐子就要自己搭了,一时间,广袤平坦的草原上充斥著人声吆喝,不少马车拖著粗壮的木头撑子来来去去,士兵们也少不得分出几小队来,一面搭帐篷一面扎营筑基。
大大小小的营帐色泽鲜明,红绸的,橙金的,象牙色的,枣红的宝蓝的……从山顶上看下去像一颗颗随手泼下去的宝石珠子一样点缀在绒毯样无边无际的绿草上,马声嘶鸣,热闹的气息在草原上涌动。
大猎是北周一年一度的盛事,皇帝以此观军阅武,和小型的军演也差不离了。手里有军队的九门提督是皇帝心腹,羽林卫和金吾卫更不用提,几家早早就互相击掌拍手,各自围著皇帐架好了营地。和贵族世家们精致典雅的华丽营帐不同,军队扎的营很粗犷,充满了雄猛遒劲的味道。
大猎还没正式开始,气血方刚的大兵们就已经憋不住,零零散散的寻个地儿又是摔跤又是射箭的较量,摔跤、刀剑、赛马……欢腾的不行。
雷宇晨又是个豪放的性子,带出来的兵也活泼,时不时的能听到小夥子们高声喝闹大笑的声音。
雷宇晨骑著马,在猎场上来回巡视,一小队一小队士兵从身侧传过去,年轻的羽林将军咧开一口白牙,“人都给我撒开了,痛痛快快的玩!”
大猎场地宽阔,纵横上百里的平原,任凭几万人撒开了也足够空旷,这几年除了瓦剌没有大仗可打,军人们早就窝的憋足了一身热血火气,恨不得趁著大猎狠狠甩开疯一把。
雷宇晨围著皇帐的范围转了几圈,毫无顾忌,然而马蹄点到丞相帐子跟前时却退了回去,羽林将军十分礼貌的跟玄甲卫兵们打了招呼,遥遥对苏倾容的帐子行了礼,末了还挠头叹了叹气。
唉,丞相的兵,真是太冷静了,太不活泼了,太不可爱啦!!!
玄甲卫麽,打架,那是公认的极厉害。可这是大猎,不趁机欢乐欢乐,一个个偏跟要打仗前似的沈黑著脸,笔直笔直的站成几排铁钉,周身森严肃杀……跟周围的气氛怎麽就那麽格格不入呢!
各人带兵有各人的风格。说实话,雷宇晨自认带不出玄甲卫的素质来。
军队最可怕的素质就是稳定,苏倾容的兵,永远有种沈铁磐石般不可撼动的坚毅和稳定。雷宇晨是靠打仗吃饭的,这种营盘他只要拿眼睛一扫,就知道最好绕著走。
雷宇晨在丞相营盘外来回晃,他倒不指望把玄甲卫的将军们给勾搭出来比武,可是闫子航他还是十分想弄出来的。闫子航虽然是文官,可是俊雅幽默,跟羽林卫上上下下关系都好得很。况且此人虽然不下场,却十分会玩,许多比武的花样规则都是他弄出来的,没有他,大夥儿还真玩不痛快呐。
於是雷宇晨伸著脖子,从马上探出身来冲著丞相大帐的方向吼,“尔敏────出来啦────”
就连铁钉一样的玄甲卫们眼睛里都禁不住流出了笑意,却也不说话,只是任凭羽林将军拉著马缰在营地外头跺脚扯嗓子。
狼嚎一般的嗓音传进丞相大人的帐子,惊动了帐内的几人。
青翠的苏绣帐子底浮著稀稀落落的莲花纹理,华帐清凉,帐子虽然遮光很好,触手却仿佛蝉翼般菲薄,在凉爽秋色里随风微微鼓起。
皇帝陛下和丞相大人都在帐子里,沈络侧耳听到雷宇晨难听破嗓子,凤眸冷冷横过去一眼。
於是几个将军心领神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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