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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自然是要啊!
江采衣只觉得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她还很矮小,追在高大的爹爹身后,渴慕的,仰望着……她伸出手去。
“这皮子是爹爹捉来的野狐狸皮,暖和的很。你妹妹花了一天给你缝好的,又结实又好看。”
伸出的手骤然停在半途!
“我妹妹?”江采衣喃喃的仰头,水眸冷凝成冰,看着恍然不觉得江烨。
“是啊,茗儿缝了一天,叮咛我一定要来送给你,囡囡,”江烨继续,“茗儿的针线一向是最好的,她……”
“你说她是我的妹妹?”江采衣缩回手,直觉的每个关节都在发痛,“她是我的妹妹?她?”
“爹爹知道,你和茗儿有罅隙,但你们总是同胞姊妹,总不好这样生分下去。亲姊妹打断骨头连着筋,一损俱损,一荣共荣,囡囡,茗儿是你的亲妹妹……”
“我妹妹,”江采衣茫然的轻语,“我的妹妹埋在旭阳湖边,爹爹你去看过没有?你哭过没有?”
娘亲坟前植下的枇杷树,今已亭亭如盖了吧?玉儿坟头的秋草,是不是都已经长满了?
“囡囡……”
“晋候大人,”江采衣打断江烨的话,扶着额头,骤然大笑。她笑的那样痛快,几乎抱着肚子笑倒地上去,笑的眼角眉梢都是泪,“绕了这么大一圈,晋候原来是为江采茗而来。”
她骤然抬头,声音嘶哑,“你有什么话直说,不必跟本宫绕这种圈子!”
“囡囡!爹爹不是这个意思!”见女儿误解,江烨着急,“爹爹没有替茗儿说话的意思!爹爹是真的希望你们姐妹修复修复关系。茗儿她……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入宫入不得,好的人家也不愿意来求娶……”
“怎么没有?”江采衣讽刺的挑起嘴角,“本宫听说,慕容家的云鹤少爷很愿意啊。”
“那是做妾!”江烨按捺住微微的怒火,“正妻和妾如何能一样?慕容云鹤是帝都有名的纨绔子弟,茗儿嫁给他怎么能有好日子过?囡囡,茗儿到底是你的妹妹,你们留着一半相同的血!你就算对她再有不满,也不能将亲妹妹嫁给这样的人家做妾啊!”
江采衣眸中小小的火苗已经尽数熄灭,只剩下一片死灰,“好一招偷梁换柱,侯爷这话说的真妙,真是太妙了!晋候,你的偏心是绝症,治不好的!”
这话明摆着就是,如果她不答应给江采茗安排个好婚事,那么日后江采茗若嫁去慕容家做妾,就是被她江采衣给逼的!是她送自己妹妹与人为妾,和江家没有关系!
她要立后,名声最关键。如果流出将亲生妹妹送给他人为妾的传闻,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抓住把柄诟病。
即然是亲生父亲,何苦如此逼迫她?
“晋候,”江采衣向后退了两步,冷笑,“你让本宫觉得,自己真是个笑话。”
被几句话就暖了心肠,几句话就软了心房,真是个笑话!
旧时那些温暖重提,眼帘阂,心上泪,所为者竟然如此不堪。这些温暖回忆,终究只是自己父亲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
她将手里的杜鹃全数扔在脚下,在江烨瞠目的眼光中淡淡的说,“日后,别再让本宫看到杜鹃。”
“囡囡……”江烨头大如斗,眼看着就要回到从前父女俩针锋相对的死局,不禁上前一步想把女儿搂进怀里,却被一掌狠狠拍开!
“看到这花,本宫就会想起娘亲。你用一朵杜鹃换她此生泪流成河……本宫最讨厌的花,就是杜鹃!”
眼前的篝火摇曳,摇曳着仿佛旭阳破落小院里头的昏黄月光,娘亲舍不得点蜡,总是就着月光一针一线给父亲绣着衣服。这些衣服他远在帝都用不到,可是娘亲还是很坚持的绣着,春夏秋冬,从不停歇。后来到了帝都,宋依颜以样式不够华贵为名,将那些衣服全都扔了,江烨也没有在意过……那一针一线中包含的浓浓的爱,父亲,你可曾理解过!?
那年大雪,小小的她烧的厉害,眼看着就不行了,大雪封了镇子,大夫在遥远的大镇子上,祖父祖母几次套了车想要去请大夫,都被及膝盖的大雪堵了回来。
那时是娘亲,披着单薄的衣独自爬去后山白雪皑皑的地方挖人参救她的命。地冻得像是生铁,皮肉黏在冰上微微一撕,就是血淋淋的伤口。冰雪封冻的山多么惊险,娘亲趴在狭窄的冰凌上小步小步的从一个山头挪到另一个山头,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带着冻成铁棍的人参回来的时候,娘亲也就只剩下一口气,却坚持守在她的床前,为她的每一个咳喘而哭泣,为她每一个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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