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怎么拉拢,怎么巴结,他该服侍服侍,该恭敬恭敬,绝不结党受贿。稳稳拿自己那一份俸禄,安生度日。要知道,内廷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谁敢捣鬼,就是诛九族的大祸!
天气沉沉的,从云层里头飘下小雨来,混着细细的冰碴,贴在脸上一阵寒冷。殿里头温暖,那热乎气也透过墙壁窗棂透出来些,让贴着墙根站着的老太监伸了伸腰,热乎了些许。
周福全也就只敢在这个老乡跟前说说事儿,“我看这形势啊,宸妃的皇后之位是手拿把攥了。按理说,等有了皇嗣再立后比较名正言顺,可皇上昨日就命秉笔拟旨,让礼部开制皇后的金宝、金册……我瞧着,近期怕就要立后了罢?”
刘公公点头,“这事应该差不多,我这儿也接到旨意,要开制凤袍凤冠了。凤冠的珠子还是皇上亲自选的,昨日刚刚定下来样式。我正忙着把涟漪院的宫室给收拾出来,专门做绣房呢!”
按理说,皇后的凤袍是绝顶精细的活儿,怎么打算也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工。可是皇帝旨意已定,大手笔增派了三倍的人手,要求务必一个月完工。
一个月后的腊八是春节前最大吉大利的日子,用作大婚的最好不过,就是略略仓促了点。可这次皇帝是横了心要立后,内务府就算豁出去也得把事儿办好不是?
皇帝性子决断,一旦定下来的事就是雷厉风行。宸妃的位份放在那里,立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谁也甭想拦着。皇帝和先帝可不一样,朝里朝外总揽大权,尸山血海里头定的河山、登的皇座。立后是他的家务事,他点头,外臣再怎么有意见也无权置喙。哪家朝臣要是看不清楚自己的立场,伸手管得太宽,只会连手带臂被皇帝剁个干净。
宫里的规矩严,走动都掐着时辰,内务府刘公公也不好多呆,盯着人换好炭盆就准备回值房。临走前眉毛动了动,细声细气儿的小声问周福全,“周公公,问你个事。”
周福全凑过耳朵。
刘公公脸上一丝儿为难,“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有些难办罢了。茗昭仪,你记得吧?”
周福全公公这几天心都在江采衣身上操着,哪里还记得江采茗,这么一说才猛然一个醒神,“茗昭仪?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刘公公哂笑,“瞧您说的,一个昭仪能折腾什么幺蛾子出来。那日宸妃娘娘落水,茗昭仪也掉湖里了,不过岸上的侍卫伸手快,把她给捞了上来。皇上回宫,茗昭仪自然也跟着一起回来,现在人就在后宫里头扔着呢。后宫原是该归宸妃娘娘管的,现在娘娘睡着,我这里也没有主意——该给她放到哪个宫室去,派几个人伺候?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个有位份的娘娘,我这里不敢怠慢啊。”
周福全提起来江采茗就咬牙切齿,要不是她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tuō_guāng了上龙床,也不至于闹得皇帝和江采衣失和。常满禄一个兢兢业业的御前二总管,就是为这事被皇帝处置,直接没了命!出事那日,他让常满禄跑远点,躲躲风头,可皇上哪里是能糊弄的人?转头就杀,毫不手软!
“随便应付应付就得了,”周福全想起来稀里糊涂的送命的常满禄,就气得打颤,“留一口饭饿不死她,就不算违逆主子的意思。茗昭仪得不了好,瞧着吧!”
周福全也不知道,皇帝那样狠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留着江采茗一条命?可是帝王心思难测,他也没有那个狗胆去猜度上意。不过,既然宸妃都能和茗昭仪掐起来,可见是水火不容,照着皇帝对江采衣宠溺的程度,不用给江采茗什么好脸子,准没错!
刘公公吃了定心丸,把后宫的风向参悟准了,眉开眼笑,“周公公到底是御前伺候的人,这么一提点,我心里就有谱了。”说罢一拱手,“炭火都已经换好,我回值房去了!今儿天冷,炭烧得快,我多备了两倍的炭火在角门里。这炭烧三个时辰正正好,不热不凉,烦劳周公公多着人换几趟炭火,千万别冻着宸妃娘娘。”
“你的孝心我知道,迟早跟宸妃娘娘多说几句。”周福全扯了扯凉木木的面皮,“啊对了,茗昭仪新来乍到,你内务府管不过来,一时间少了炭也不是什么大罪过。”
刘公公哪里就有不明白的,眉开眼笑一躬身走了。
身旁的机灵小太监讨好的笑,一把掺住周福全,“周公公,咱们知道你心里为常满禄公公抱不平呢!您快别气了!咱们是缺了命根的太监,不敢明着挤兑茗昭仪,也只好拿炭火份例做做文章罢了……那茗昭仪进了宫,就吃不了好果子!咱们太监不敢拿她如何,其他小主子们可没有这层顾忌!皇上专宠宸妃娘娘,其他各宫心里早就憋着气呢,这趟火不撒出来,迟早要憋出病来。宸妃娘娘她们动不了,茗昭仪可不一样——她是江家的闺女,现成儿的替罪羊、出气筒!到时候不用公公脏手,自然有人整治的她哭不出来!常满禄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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