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到了淑妃,盛宠的势头甚至似乎隐隐超过了诞下东宫太子的江皇后。
“不要打于淑妃的主意,”孟天兰淡淡的看着淮王,“她只是个幌子,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你怎么知道?”
画兰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淮王的黑发,漆黑的眸子弯起,轻柔的说,“你忘了吗,殿下?我曾经是北周皇帝陛下的男妃啊……他的事,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想想,于淑妃得宠是什么时候?沉络出征、江皇后怀孕待产,于淑妃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获宠,可能吗?皇帝御驾在外,怎么千里迢迢去宠爱一个皇宫内的美人?所谓的惊鸿一舞根本就是笑话。殿下,沉络不过是让那个于淑妃挡在江皇后身前做个箭靶子而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沉络不能亲自看顾有孕的江皇后,便在出征前给她准备了一打替死鬼,当真费尽心思。”
呵……咽下喉头的血味,画兰微微勾起的浅色唇瓣骤然生出一种恶毒的味道,“现在能逆转形势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江皇后?”淮王猛然站起身,“北周军现在倾巢而出,留在北周皇宫的人力并不够多,如果我找人劫持江皇后……”
画兰摇了摇头,“不可能。”
柔软的舌头在牙床上轻轻碰撞,每一下都让画兰的心脏颤抖,却又生出一种甜美而恶毒的兴奋感,“你觉得,沉络会把他如此珍视的人亮晃晃的放在皇宫里么?”
他在阴淡月色下眨了眨眼,“江皇后是沉络的心头肉,他绝不会放心把她留在守备空落的皇宫,对皇帝陛下来说,只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什么地方?”淮王问。
“沉络自己身边。”画兰冷笑,“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皇帝陛下自己的身边。”
“沉络身边守备严密无比,你永远不可能从他手里带走江皇后,但是,皇帝陛下还有一个掌上明珠,”画兰在月光下轻轻笑着,蠕动嘴唇,“————东宫太子。”
“那是江皇后的头胎爱子,他只有三岁,沉络爱逾性命。”
“三岁稚子,不能带在军中,所以他一定不在沉络身边。”
“你可以找他下手,东宫太子……就是那个能逆转南楚局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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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转身而去的淮王,画兰背靠着冰冷的城垛,烛火摇曳满地冷清,他对淮王的背影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
旁边的韩御史抽着冷气,“将军,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画兰低头摆弄手中的银枪,“怎么说?”
“先不论淮王能否找到北周太子,就算是真的给他找到了,能不能顺利劫持到人还是另一回事。那三岁的东宫可是周皇心爱的长子,淮王失败了还好,若是成功了……”韩御史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蝉,“周皇岂能饶得了他?!周皇乃当世枭雄,我不认为他会因为三岁稚子而放弃到手的江山!但不论是死是伤,这仇定他会记在心里,一旦南楚国破……淮王殿下决然逃不过周皇的毒手!”
到时候,沉络会用怎样的手段料理伤害他爱子的淮王?简直让人想都不敢想!
“孟将军,你这简直是谋杀淮王!”
“……我是。”许久之后,白发青年淡淡转过身来,盯着韩御史的眼睛,“南楚如此,我已经毫无办法了。襄阳城已破,或许明天,后天,就会轮到南坝。等到南坝也沦陷,就没有什么可以守护汴梁了,从这里到汴梁,只有不到一百里……一百里,以北周军的行军速度,一顿饭的功夫也就足够了。”
“南楚灭亡是须臾之间的事情,国亡城破,谁也救不回来。可是韩御史,我恨!”
“我恨南楚天家!”画兰激烈的咬牙切齿,白发猛地扑上胸前,倏地一把抓住韩御史的襟口,我恨楚皇昏庸无道,将我海疆大营尽数解散,迷恋丹术,糟蹋了好好的江山!我恨太子宇文靖无能,为了争权夺利而向沉络借兵,引狼入室!我恨淮王和宇文靖不死不休,为了储位牺牲无数官臣良将!他就算赢了又如何?赢了储位,却断送江山!我恨他们不顾百姓,不顾军民!我恨我的南楚,居然属于这样的皇室!我最恨的,是我居然要为他们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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