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所悟,不禁柔声细问,“茗儿,皇上的模样你可看清楚了?你心里……喜欢他麽?”
江采茗闻言突然微微润湿了眼眶,枕着宋依颜的肩头突然呜咽起来,“娘……”
欣喜的泪滴润湿了宋依颜的衣袖,江采茗紧紧抓着母亲的袖口,“娘,你可知道,女儿喜欢皇上,喜欢了好多年!”
窗外月华如练,她倚靠在母亲身侧,一字一句讲来。
讲多年之前,她如何在曲江池畔对他惊鸿一瞥,深深眷恋,寻觅多年,讲她如何多年来苦练德容妇工,只求有朝一日伴在君王侧,讲她是如何眷恋沈迷。
看着女儿的神色,宋依颜有喜有忧,轻轻拍着江采茗的脊背,“茗儿啊,你果然和娘一样,是个痴情的。当年,娘亲也和你一样,对你爹爹一见锺情,就将此身交付了去。”
宋依颜又喜又忧,心疼的抱紧女儿,心底阵阵凄凉酸楚,“茗儿,你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娘亲自然替你高兴,可是……你要知道,皇上和咱们普通贵族不一样,他的身边,将会有许许多多的女人,他永远都不会一心一意的对待你……”
自古帝王寡情呵!
江采茗微微一笑,低下头,桃红嫁衣上绣着片片青鸾鸟翻飞的羽翼,她的泪珠滴下来,在锦绣上晕开一丝凄楚,“娘亲,我不求皇上对我一心一意,我只求能够长伴君侧,只求留在我爱的人身边,茗儿就知足了。”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宋依颜满心不舍,噙着眼泪看女儿如同幼时一样撒娇的趴上她的膝盖,柔柔磨蹭。
“不过,近日选秀的有那麽多贵女,有郡主也有县主,皇上却偏偏只封你一个人为昭仪,可见是对你亦有情。”许久之後,宋依颜欣慰的笑道。
江采茗重重点头,长发散开在桃红嫁衣上。
母女就这麽相拥坐了一夜,看着月色上中天,西沈,然後朝阳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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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侯祖宗祠堂前,江家大小姐江采衣亲自拿了扫帚,清扫昨夜欢庆时落在台阶上大红鞭炮炮衣。
早晨清冽的风,缓缓吹过发丝。
“大小姐,你何苦亲自扫这台阶呢?”
江采衣的贴身侍女星儿急的想要抢过她手里的扫帚。
江采衣微微一笑,对周围来来去的人投来的轻视、惊讶的目光视而不见,“星儿,你说,宫里的教引姑姑什麽时候前来接昭仪入宫?”
星儿答,“约莫是傍晚时分。”
江采衣闻言点头,扫帚细细的,慢慢扫过每一台阶梯,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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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晋侯府邸挂满了灯笼,府门打开,迎着鱼贯而入的宫廷内监和姑姑宫女们。
年长的姑姑一身庄重的宝蓝礼服,奉旨念道────“封晋侯府江烨嫡女门着勋庸,地华缨黻,誉重椒闱,德光兰掖,着封为从二品昭仪,六月九日入宫。钦此。”
江采茗璎珞严妆,桃红嫁衣紧紧裹在身上。面上贴了花钿,头发松松挽成望仙髻,垂了几缕坠着米珠的发丝在胸口,斜斜弯下来,坠下一道道流光溢彩的小珍珠流苏,将她的面容映衬的仿佛一支含苞待放的芙蓉。
她轻颤抖着指头接过圣旨,收入怀中,俯身拜了又拜。
教引姑姑和江烨互相拜了拜,对江烨笑道,“昭仪娘娘还没有入宫,就这样温婉有礼,一定会得陛下疼爱。”
宋依颜连忙将准备好的财物礼品分发给前来颁旨的各位宫人,人人脸上喜笑颜开。
远处,江采衣轻笑一声,转身入房,散开头发,对星儿说,“今日大喜,替我上妆。”
星儿愤愤不平的替她梳发,“小姐,这算什麽,江采茗被选为昭仪,打扮成那样就罢了,小姐你梳妆做什麽?”
江采衣淡淡勾着唇角,将镜子摆正,手指缓缓撸过一握丝滑长发,镜子里的人影在傍晚的红霞映出秀丽神采,“星儿,你可别忘了,昭仪入宫,须有家人随侍送嫁,我作为江家长女,可是要将娘娘一直送到地玄门口呢,不好好梳妆怎麽行?”
她的背脊向後靠去,看着房顶轻薄的瓦檐,落霞红光如水,点点晕染了天际的浮云,火烧火燎。
“星儿,”她微笑着,拿起牙梳,“去将我前几日定做的天水碧色裙子拿来,我要穿那一件。”
妆台上胭脂盒打开,点点光晕,比晚霞更加明亮。
江采衣拿起一支东珠点翠簪子,用簪子尾点了一点红色胭脂,对着镜子,在眉心点上了一抹朱砂般的红。
“宫里,有没有萤火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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