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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国公府的人已然出来恭送。程绯染优雅转了身子,微笑道:“国公爷,这些时日叨扰您了。”
定国公恭谨笑道:“这是微臣的福分,还望郡主一路顺风!”
“恭送岭南王世子,明安郡王。雅安郡主!”
终是到了时辰,只是那女子却依然未曾出来。程绯染无一遗憾。在心中沉沉地叹息,任由顾明兰扶着她上了马车。顾明兰知心情不悦,也便无她言。
众人先后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驶离安阳城。安阳城,繁华似锦,不似来时那一日细雨绵绵,却是明媚日光。程绯染轻撩开了车帘去,抬眸望着蔚蓝天空,想起昨日她与明兰偷偷地望母亲墓前去。
母亲。依然还在那恐怖的乱葬岗。程绯染本想着为母亲迁移。只是,到底母亲已逝多年,轻易移墓,只怕到底会叨扰母亲安宁。更何况,若她出手去动母亲的坟墓。只怕那狡诈的定国公会起疑心。
想到此处,程绯染忽而觉得定国公这些日子所作所为,仿佛是在掩藏自己。以弱示人,实则比以强示人,更加是一种好手段,亦更加让程绯染起了防范之心。
忽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视线,放下了帘子,也许这生她再不会踏进安阳。与这静谧安阳到底没有缘分了。
坐在她身侧的顾明兰见姐姐情绪低落,便道:“郡主是舍不得安阳了么?”
程绯染轻轻一笑,幽幽道:“舍不舍得,到底是要离开了。”娘,明兰已经在我身边,您安息吧。往后女儿定会好好照顾她,不再让她受到一点儿委屈。女儿和明兰,都会过得很好,您放心吧!
“等一等,等一等!”策马奔腾而来,扬起的尘嚣划出好看的弧度。马背上的女子,一身红裳,裙裾飞扬,肆意张扬。
程绯染心中一喜,便抬出头去,只见到兄长早已骑马踱到那女子身旁,欣喜道:“赫连,你来了!”
却见赫连神情一冷,将怀里的玲珑一把抱起,只往程绯尧怀中一扔,冷冷道:“把这个麻烦带回去!”
“赫连!”程绯尧神情一僵,而怀中玲珑亦是哭得满是凄楚,“娘,您不要我了吗?娘……”
赫连狠心地别过了头去,冷声道:“是,我不要你了,这么多年带着你,我做什么都不方便。现在,你跟着你爹回去,不要再跟着我了。”说着,赫连便就拉紧了缰绳,就要调头走。
“赫连!”程绯染再也忍不住出了声,“玲珑是你亲生骨肉,你真的就这样狠心么?你可以不回我哥哥身边,反正京都要嫁给我哥哥的人多得是。那些贵族小姐,貌美如花,我皇祖母先前就想着给我哥哥婚配。只是那些小姐们呐,个个性子高傲,只怕到时玲珑可要可怜。一个孤女,纵使我与母亲能护着她,可要是暗地里呢。玲珑本就胆小,要是……”
赫连心里一紧,不自觉地便就望向玲珑,玲珑一张小脸哭得涨红,圆圆的眼睛被泪水埋没,已然没有了平日的灵气可爱,一面害怕,一面带着殷殷期盼。
小手朝着赫连张开,哭道:“娘,你不要玲珑了吗?”
赫连的泪夺眶而出,所有伪装的狠心终究在这一刻崩塌。她忍不住,将玲珑抱回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着,“对不起,对不起,娘不是不要你,玲珑。你是娘的心头肉,娘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的。玲珑,娘对不起你!”
“娘!”玲珑埋在赫连怀中,大声哭着,哭尽她方才的委屈与害怕,叫人不禁唏嘘。
程绯尧心中自然不好受,道:“赫连,你何苦这样折磨你自己?跟我们一道回去吧,往后是好事坏,所有事情我们一起面对,我不信我程绯尧对付不了一个姚暧!”
赫连早已哭得不能自已,程绯染偷偷朝兄长使了一个眼色,程绯尧旋即明白过来,一个回身,落到了赫连的马背上,双手一环,将他此生最珍贵的两个女人环在了怀里。拉着缰绳,喊一声“驾”,马匹飞奔向前。等赫连回过神来,早已被程绯尧扣得紧紧地。赫连只觉得自己是被他算计了,骂骂咧咧道:“程绯尧,你混蛋!”可是小姑娘玲珑却在母亲怀里低低地笑,心想着,还是姑姑的法子管用!
而一直骑在程绯染马车边上的杜谨诚笑眯眯地望了一眼正偷笑的程绯染,暗道,这小妮子,总是这诸多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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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郡主终究离府了,却也带走杜家二公子。听云阁中七小姐,一早便就趴在窗前,素指紧紧扣着窗台,却丝毫不曾察觉到疼痛。心中犹如万蚁在啃噬,沉沉密密地疼,唇齿间收敛不住冷毒的恨意,“程绯染,我恨你!”
“小姐,您歇歇吧!”说话的人,是那个人送来的,名换槿年。
“槿年,她带走了我所有的希望,槿年,我好恨!”一字一字说得轻缓而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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