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喉咙要死的感觉,又把话忍回去,憋着火说:“朱先生这样说了,我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怕苏庄主不能服众啊。”
拿得到扳指,也不代表底下的人就听你的。
苏然当然明白这点,她接过话:“朱先生说给我,我还真不敢收。尤其现在小舵主还没醒,也许他醒了后和我的说法不一样呢。”
殷祺心道,以退为进,欲迎还拒。
朱晗呵呵一笑,走上前一步:“苏庄主若是担心,那不如这样,在小舵主醒之前,就由苏庄主暂代总舵主位子。若是小舵主一直不醒,就以三月为限,到时再重新商议。”
就是说给她三个月试用期呗。
苏然瞅着朱晗,笑呵呵的。这个可以,不错,三个月,她不用再东跑西颠,还能找机会把盐卖了,再把这个世界摸摸熟,到时拿着银子带着人,找个地方安顿。
她让朱晗给个话,不是随便选的,也不是因为朱晗对她的那点好感。
因为她知道,朱晗只能是让她留着扳指。
他不可能把扳指交给许掌柜,也不能提自己,因为还有许掌柜和一群等着小舵主苏醒的人。
那这扳指还得留在苏然这。
但经过刚刚那一出,他就不能再说是让她“保管”了,显然苏然这边的态度是要争一争这个位置。
另外,抛开武力强大的吃土人,真真也是一个很重的筹码。
不管朱晗为什么想让真真留在四方会,他总归是希望真真留下。
而真真已经明确表态,会跟苏然在一起,如今这场面也是因为她一句话造成的。
若朱晗真的惦记着真真父亲的旧部,他必会认真考虑真真的想法。
朱晗这话算是给当前僵持不下的局面一个很大的缓冲。
即使别人再有异议,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硬抢,谁也抢不过吃土人。
软攻,如今连朱先生都发话了。
而且都是兄弟,谁也不想刀剑相向。
殷祺冷飕飕地看了朱晗一眼,又望向院正中的苏然。
他阴下脸,转身回到屋里。
何进暗自叹气,跟着离开。
朱晗再次抬头,看着许掌柜:“若是大家都没意见,就先请苏庄主代理总舵主三个月,三月后,再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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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山后小亭,殷祺负手问:“朱先生都不用事先支会一声,就擅自做主,将四方会拱手让人。”
“顺其自然。”朱晗回道,“朱某不过是按这四个字来做事。”
殷祺冷笑:“见风使舵,硬被朱先生说成顺其自然,果真本事了得。”
朱晗捋着胡子:“陆堂主,可信人各有命这句话?”
殷祺:“不信。”
“朱某也不信。”朱晗淡道,“但是朱某活到现在,见过一些沉浮,却懂得莫强求这三个字。”
殷祺勾唇:“莫强求?看样子朱先生已经完全接受新主子了。”
朱晗装糊涂:“这不是有三月为限吗?”
殷祺甩袖要离开。
朱晗叫住他:“陆堂主,总舵主虽然换了,四方会还是四方会。我们或可另寻合作机会。”
殷祺往苏然住的小院看去,说:“四方会既然有了新主人,那陆某也不必再和朱先生谈了。朱先生切莫小看了她,有时候越是无心越成事。”
他这次过来,与朱晗有约在先。
他会支持朱晗做四方会总舵主,而朱晗要想办法让魏有道接受招安的算计落空。
朱晗做上总舵主后,四方会在必要时候,听从殷祺调遣,一次。
同时,殷祺会助他打开西北城池的大门,而四方会则以北地的情报网做回报,成为殷祺在北地的眼线。
只是千算万算,却在最后关头,漏算了一个苏然。
这总舵主的位子居然落到她手中。
什么三月为期,三个月足够发生很多很多事情了。
殷祺走得很慢。他在脑中计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每一种方法,每一条路,每一个人,能用的不能用的,全都在他脑中盘旋,推倒再来推倒再来。
他依然可以和四方会合作,甚至可以帮苏然巩固她在四方会的地位。
只是,他有种感觉,苏然不会同意的。
别看她什么都没有,但她就是有胆子一直拒绝他。
而且现在,他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解决。
他已经离京太长时间,再不回去,就要重新找个借口了。
待他回到小院时,已是皓月光空。
他一眼就看到苏然。
她正站在院中,面对着他住的西厢房,手里抱着他送的匕首,一脸的忐忑。
这忐忑中却传出一种愉悦感。
殷祺脚步微顿。
这时,苏然转过头看到他。她先是一愣,随即动作很快地把匕首藏到身后,双眼明亮,唇边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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