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才知道,那年晔轩为什么死活要改高考志愿,无论许妈妈多么坚持,原来竟是为了你。我一直以为,以为——”梁雨陵的声音沙哑、无奈,眼圈红红的,布满了血丝。
林艾恍惚的,却听得真切,难怪他会在n大。她的喉咙哽着,寒风吹动着双眼,带去了泪水。
“林艾,你到底有没有心?”梁雨陵默然地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傍晚的时候,林艾一个人悄悄地站在许晔轩的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他躺在那里安静的睡着。断了两根肋骨,医生说只差半厘米就插件脾脏了。
梁雨陵一个人在里面陪他,她温柔地用湿热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许晔轩的脸,坐在他的床侧,就那么望着他的脸,第一次毫不保留地展示了她的深情,紧紧地握住许晔轩的手,摩挲着。
林艾看见了她左眼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打在许晔轩的手上,慢慢的滑过。
可林艾面对的只有那层冰冷的玻璃,她的手轻轻的触碰,似乎在描绘着他的脸。隔着的何止是那层透明的玻璃呢?
林艾的眼睛酸痛了,仓促的转身离开时,慌乱中撞上了来人,力气之大,他手中的保温桶“哗”的掉在地上,空旷的走廊上响起空荡荡的回音,盖子蹦到几米之外,菜汁散出来,溅了两人一腿。
林艾低着头,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蹲下来,看见对方的黑色皮鞋,深色的裤子上粘的米饭、菜叶,身边也没有东西可以擦拭,她就用手弹去他裤子上东西,拽着衣角,紧张得就去擦皮鞋上的赃物。
“走开——”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冷漠的声音,林艾一怔,往冰冷的地上一坐,林艾的脸通红一片,“对不起——”
站起身来,抬起头看清来人,呆呆地看着他——梁雨陵的父亲。
梁父紧绷着脸,脸色异常寒冷,右脚决绝地向前一迈,狠狠地踢开了一旁的保温桶,保温桶滚到了楼梯口,顺着台阶,“啪”“啪”滚了下去。
心,随着一个个”啪啪“声,堕入万丈深渊,一层又一层的坠落。
林艾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簌簌发抖。满手的油腻,衣角也沾满了污秽,狼狈不堪。
眼前,似乎又凝起淡淡的雾气。难堪、心痛。
护工过来时,看到一地的狼藉,倒也不敢声张,小声地骂咧咧的,能住这一层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惹不起啊。
第十九章
许晔轩的病房一直都有人相陪,林艾几次想进去,都被林母破口大骂,拒之门外。
她在医院呆了一天一夜,全身又冷又酸,好不容易,许家的人都出去了,她偷偷的来到许晔轩的病房,心里忐忑,正准备轻轻地进去,手刚刚触到门把。
“你做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头发一片花白,手上捧着一个盆。
“我是许晔轩的同学,听说他出车祸了,我来看看他。”林艾的手心都冒汗了。
“我们太太不许人打扰,你走吧。”
“不好意思,我就看一眼。求求你了。”
“不行,你快走吧,不然我叫人了。”
“吴妈,谁在外面?”许晔轩依稀听到林艾的声音。
“喔,护士,问你醒了没有?你躺着别动。”
林艾失落地回到医院的大厅,脚步越来越漂浮,眼前人影攒动,她的脑袋越来越重,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嘈杂声,她一句都听不清楚。
脸色惨白的,贴在墙壁上,呼吸越来越沉重。
“姑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旁边有人发现了她,她看不清她的脸,艰难地突出几个字,“帮帮我!”
一阵白光滑过,身子摇摇晃晃地落到地上。
“护士,护士,有人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她是躺在一张病床上,一个中年女医生,递给她一个温度计,“腋下,三分钟。”
林艾机械地作着动作,目光迷离。
“一个人来的医院?”
林艾点点头。
“带病历本了吗?”
林艾摇摇头,大学四年,除了那次许晔轩送她去医院,平时有病也是扛着,生病是件很麻烦的事,费钱又费力。
“39度8,高烧。”女医生在纸张哗哗的写着,然后撕下来递给她,“拿着,出门右转。先交费。”
一切手续办好后,她坐在输液室的木椅上,靠在门口,冷风嗖嗖的进来。
她的经脉太细,不容易扎,护士使劲的拍着她的手背,估计是被烧得糊涂了,她也就不觉得疼了。
第一次没有扎进去,护士抱歉的笑笑,“太细了——”
“没关系,你继续——”
第二次扎进去时,护士一脸的兴奋,林艾觉得她是新来的实习生。
旁边一个小女孩护士给他扎针时,“呜呜”的哭了起来。孩子的爸爸心疼,“宝贝,不哭,一会儿爸爸带你去买洋娃娃!”
“爸爸,我还要吃巧克力蛋糕。”小女孩脸色挂着泪提着要求。
“好,都行。宝贝要什么都好。”
林艾的眼睛酸涩,头微微地朝门口看去。人来人往,一个人孤独的在医院那种感觉让人窒息。
走廊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她沉默地看着一切。
“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吗?看你以后还不注意。”此刻的这个声音,温柔宠溺,与之前简直般若两人。
“爸爸,我知道了,你都说了n遍,都快赶上唐僧了。”梁雨陵嘟着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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