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冥途
我没办法隐瞒,就把她昏倒后的情由简略说了一遍,胖子又补充说老羊皮是潜入人民内部的阶级敌人,丁思甜说这怎么可能?胖子指着我说:“他说的,回去还要开说理斗争大会揭露老羊皮的黑帮嘴脸。”
我只好说出实情:“咱们两天一夜未曾合眼,我是担心大伙累得抗不住,都睡着了之后,老羊皮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才找个借口把他捆了,想不到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出了岔子,你们别看老羊皮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他主意很正,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看他肯定是迷信思想严重,想去给他兄弟羊二蛋招魂引魄。”
凭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敢断言老羊皮肯定是提前醒了,然后偷着回到那间地下密室找那口神秘的铜箱,只是我们睡得太沉,也不知他已去了多久了,现在再从后追上,怕是也已晚了。
胖子说:“好啊老胡,你个倒霉蛋儿又别出新裁拿我当大刀片耍,我还以为你是警惕性够高,找出了阶级斗争新动向,原来老羊皮还是老羊皮啊,现在怎么办?咱们赶紧回那密室找他还是怎么着?我……我刚才睡着了,还梦见那密室中的女尸了,那张冷冰冰的鬼脸可真他妈邪门,不过我天兵怒气冲霄汉,横扫千军如袭卷,把它连灵魂带ròu_tǐ,统统踢进了堆积历史尘埃的大垃圾堆。”
丁思甜听了胖子的话,低声惊呼:“啊……怎么小胖你也梦到那女尸了?我……我刚刚也梦到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反正我觉得……那女尸……她……她还活着……”
我刚才听到胖子的梦话,就知道他是梦到了那大鲜卑巫女,想不到丁思甜也做了同样的梦,两个人可能是属于巧合,三个人都梦到了同一个死者,那真是见了鬼了,而且丁思甜所说的那种感觉,我也切切实实地有所体会,不过那好象并不是活人的感觉,非是直观的,难以用语言来描述,只是一种强烈的感觉,一种令人全身发毛的感觉,是清晰感受到死者的阴魂依然游荡在附近的恐怖感觉,虽然唯物主义者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可如果说人死后的鬼魂亡灵有某种气场,那么在那密室之中,这种亡灵般的气场格外强烈。
我和胖子、丁思甜三人稍一计议,便做出了决定,就算密室里真有鬼,也得硬着头皮回去,必须找到老羊皮,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以前做过倒斗的盗墓贼,按成份来划分,也应当属于可以团结的大多数,那倒斗的是手艺人,凭手艺吃饭,并没有生产资本,最多算是个手工业者,跟我们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而且所盗之墓的墓主,几乎全是站在劳动人民对立面上的剥削统治阶级,再往大处说,历来造反起义的各路英雄豪杰,大多有发掘帝陵的英雄事迹,从赤眉军到张献忠,古代农民军没干过这种事的不多,所以在当时我们没人觉得倒斗的手艺人有什么说不过去的,那万恶的旧社会,有多少穷人的血泪仇啊,不倒不反能行吗?无论如何也得把老羊皮找回来。
我本想让丁思甜和胖子留下,由我自去寻那老羊皮,可丁思甜不顾身体虚弱,咬牙要跟着一起去,无奈之下,只好三个人一同再走回头路,那时候我们对那不腐的女尸有个先入为主潜移默化的概念,虽然嘴上没说,但在心中的潜意识里,拿它当做白骨精一类的女性怪物了,所以不知不觉就念“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氛又重来”给自己壮胆,我们走着念着互相鼓励着,说来也奇怪,竟然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了,可见精神原子弹真不是吹出来的,觅得原路,很快再次绕回到了那间密室的门前。
胖子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给众人壮胆,我按住他的嘴,对他和丁思甜说:“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附近有什么变化?好象跟咱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不大一样。”
丁思甜天生比较敏感:“好象……好象密室里的那个幽灵不在了,没有第一次来到这时那种毛骨耸然的感觉了……”
她说的没错,我在这密室门前便已觉得有异,黑暗中那种从冥冥中而来的威慑感不存在了,并不是因为我们的精神原子弹增添了自身胆气,而是密室中让人心慌不安的东西已经消失了,难道那戴着面具的女尸已经不在了?
不明真相的忐忑,比起直接的威胁,更让人感到心中不安,与其在门前乱猜,不如眼见为实,进去看个真切,想到此处,我们三人对着室内叫了几声老羊皮的名字,见无半点回应,便紧紧靠在一起进了密室,用工兵照明筒四下里一照,依然是狼籍满地,枯死的尸参和那些腐尸堆了遍地,再往里面一看,我们都忍不住“咦”了一声。
事情出人意料,那头带面具的巫女尸体依然平静的躺在石桌上,不过这次再看到它,就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它与这研究所中的其余死者一样,只不是一个没了灵魂的躯壳,室中那层好似阴魂萦绕的威已经压感荡然无存。
在我们过于疲劳而睡着的时候,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变化,我带着胖子和丁思甜再看其余的地方,密室里也没有老羊皮的身影,那身穿黑衣腰系红绦腐烂发白的羊二蛋,却还平放在地上,胖子自作聪明地猜道:“老羊皮可能害怕开他的说理斗争大会,结果脚底板抹油——溜了,我看最有可能逃到国境线去投靠苏修吃奶油面包去了。”
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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