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北伐失败的舒云英便是一直驱赶漠北人直到永寂沙漠的边缘,结果却被漠北人打开浮梁之道溜掉了。他们跑到另一片大陆上烧杀抢掠,第二年春天出现在北领的又是一支强大的骑兵。
漠北人生性剽悍,逐水草而居,若不能给予其毁灭性的打击,便是一日纵敌、数世之患。
关于此役,舒云萝给出的目标是剿杀漠北王乌都辛,以及漠北军中最为精锐的骑兵队。
雷恩没有表示异议,因为女王的想法也正是他的想法。对于漠北这样强者为尊的游牧民族而言,失去一个强有力的领袖意味着不可遏制的分裂与内斗。他所要做的,便是在乌都辛没有意识到惨败之前便斩下他的头颅,如此一来漠北必定大乱,乌都辛三个正直盛年的儿子将围绕着王位展开血腥的厮杀。
然而这件事绝非纯粹的武勇可以实现,乌都辛也不是一个主动献上首级的愚蠢的王。若非如此,漠北也无法成为云极国在这片大陆上最后也是唯一的敌人。
漠北军兵民合一的制度,和高机动性重装骑兵打造了战场之上梦魇一般的存在,而能够与之对抗的便是云极强大的国力和北领子民顽强的意志。
但是也该结束了,数百年血与泪的悲歌也该走到尽头了。
雷恩的身后是云极国的战士们,他们大多出身于北领,生下来的第一声啼哭便是伴着战火与硝烟,他们之中有许多人失去了父母兄妹,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漠北怀着刻骨的憎恨。
“将军,漠北二王子札兰索尔已率军三万驻扎在萨芬河以北十里处。”传令兵驱枣栗色骏马而来,传达了来自最前方的情报。
“二王子么?”雷恩的嘴角浮上一丝讥诮,乌都辛向来不会轻易出现,出现便是战局陡转之时。“他率领的骑兵骑得是怎样的马?”
传令兵略微顿了顿:“这……自然是漠北马。”
“不,我是在问你,马的辔头是黄金辔还是鬼面辔。”
“回禀将军,是黄金辔。”
“黄金辔……”雷恩听了他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漠北马分为温血马和烈血马两种,温血马性情沉稳坚毅易于驯养,但战斗力却远不及烈血马。烈血马性格暴烈难以驯服,时常咬伤踏伤饲主,因此不得不配以专用的鬼面辔。但是这种马在战场上具有极强的攻击力,而且无论晨昏雪雾皆能辨认方向,也是漠北最精锐的骑兵所配备的马种。
果然这位札兰索尔王子只是来试探云极军力的前锋罢了。
于是,便从第一场戏——萨芬河之战开始吧。只有前戏做够做足,乌都辛那只老狐狸才会上钩。
“将军,请下令!”副将雷澈整军完毕面对着雷恩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是雷恩的族弟,也将是此次战役中关键的演员之一。
雷恩抽出长剑比在身前,对着年轻的军人说道:“雷澈你听好,这第一场仗绝不许输!”
“是!”年轻人响亮干脆地回答道。
然后将军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但是,也不可以赢。”
……
漠北中军大帐,游牧者们至高无上的首领正用银角钢刀切割着肥美的羔羊。
他被称之为乌都辛,在漠北语中,便是“天赐之王”。
乌都辛今年四十有六,对于一个漠北人而言正是最为辉煌的壮年。他高大魁梧的身躯与坚实有力的臂膀无不证明着,他便是漠北最强的王。
他有三个儿子,长子泰穆尔最像他,是猛士之中的猛士,但是作为最有可能继承他位子的男人,似乎还欠缺一些智慧。次子札兰索尔,虽武勇略逊一筹,但却极富冒险精神,手下的骑兵虽不如兄长泰穆尔,但每一次劫掠总是能获得更多的财富与女人。三子吉赛尔,是三个儿子里最受苍穹之神眷顾的,他有着漠北人最标准的火焰色头发,还继承了来自他母亲的美貌。他甚至很聪明,但似乎聪明的不是地方,忘记了漠北人最重要的还是武勇。
如今,次子札兰索尔正在最前线对峙云极国最强的将军,无论是胜是败都是一次极好的试探,因为泰穆尔正带着最精锐的骑兵等在后面。札兰索尔胜,泰穆尔便率军南下,一同将南蛮子的北疆夷为平地,札兰索尔败,仍有泰穆尔阻敌,正可谓是万无一失。
对于居无定所的他们来讲,并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多劫掠一分,便是多收获一分。
然而这一次的战争和以往相比有着少许的不同。漠北人在另一片大陆上已经先后征服了十数个小国,逐渐形成了可以挑战云极国的强大国家。而与云极国的战争,也将是乌都辛未来继承人的选拔战。
三王子吉赛尔很不开心,因为兄弟之中只有他被留在父亲的身旁,天天听着战报吃着羔羊肉,却没有丝毫建立功业的机会。
“乌都辛,我也要上战场,我的实力远胜于我的两位哥哥。”红发王子一手拍在摆满了羔羊肉与马奶酒的长桌上,脸上的表情自负又急切。
乌都辛嗤笑道:“远胜于你的两位哥哥?凭什么,凭借你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还是靠着你母家送来的装神弄鬼的巫师?吉赛尔,你记住了,武勇才是漠北人的灵魂,何时你摘下的脑袋超过你某位哥哥,再来和我说这种大话!”
吉赛尔正欲争辩之时,萨芬河之役的战报已经送进了大帐之中。
乌都辛听完使者的报告抚掌大笑:“不愧是我的札兰索尔,一次比一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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