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入寝。」
兆王语带一丝疑惑「亥时?皇后平时不都戌时就寝。」
皇后依旧泰然以对「自从圣上重病,娴儿寝食难安,常翻来覆去个把时辰方入睡,若非如此,恐怕现已命丧黄泉,见不着圣上。」
兆王趁皇后作态啼哭前再问「那又是谁把刺客赶跑?」
皇后吸吸鼻子,一脸宽慰「是垣儿,他知道为娘的夜里睡不稳,亲送助眠薰香,刺客见着他仓皇逃逸。」
兆王心想也太过巧合,直视皇后肃穆问「那刺客……没伤到垣儿?」
皇后释然一笑「托圣上鸿福……垣儿无恙。」
兆王亦回以一笑点点头「那就好。」
兆王回到寝殿书房,翻看荒废已久的成山奏摺,又是加税、又是兴修宫殿、徵召童女。眉头越缩越紧,外头忽有来报,说是已抓到刺客。
兆王正欲开口提人来问,忽又传报刺客咬舌自尽。
兆王怕刺客遭毁屍,立即要侍卫引路前去查看。刑求室中,他远望那刺客,人还链在墙上,头已低垂,嘴角涎挂未滴乾的血条。兆王靠近出手摸那断气男子,双手臂完好,左後背衣服上却有齐整破口,撑开看里头是寸宽穿刺伤,还微微渗着血。
兆王遂问牢狱从官「几时在哪抓到的,身份为何?」
「回圣上,巳时过半在培德宫发现擒拿,已查出身份是某德女之父,推测应是不满女儿遭徵,故进宫行刺。」
兆王歛眉沉思,佩服仅短短数时辰,这行刺案已遭有心人改写得天衣无缝,嘴角扯出一笑,泰然道「事情清楚就好,後续该怎麽做,交由太子全权处置。」
兆王回到寝宫,丧气颓坐,深感大势已去,撑头想着,若早一死了之,或可不必眼见兆国衰败。
正当他头痛之时,侍卫送进一封信,封套未属名。他赶紧打开一看,忧恐之心又燃起希望。
太子得知兆王清醒,下朝後直奔金霄殿晋见。问安後神色疏朗欢欣道「父皇,儿臣一早听闻您转醒,早朝立即向群臣宣布喜讯,大臣们都祝愿圣上早日临朝。」
兆王笑笑,挥手示意太子上前,亲昵地拍他肩臂,时不时出力紧握几下,见太子面不改色,这才叹气道「好垣儿,父皇……力有不逮,国事倚重你多劳心,朕早年听闻紫云寺如遗世桃源般幽静怡人,打算去那休养一段时日,明早启程。」
「父皇……这太突然……再说,兆国需要您。」太子嘴里慰留,眼神却泄漏欣喜。
兆王假意未见,挥手道「不必多言,朕意已决,帮朕安排随从。」
「是,儿臣遵旨。」太子恭敬俯首称是,嘴角尽是笑意。
隔早兆王忐忑进入行辇,怀里还揣着防身匕首,思想定要平安抵达紫云寺。
他挑开後帘布,巅簸晃动中望向宫闱最後一眼,回过头落寞失笑。
兆王吩咐太子告知紫云寺他是商人绍老爷礼佛而去,亦只带四个家仆随行。
一行人抵寺时已近黄昏,住持依约於殿前恭敬接待,後命小僧慧霖介绍苑寺,帮顾饮食习课。
「绍老爷预备挂单几日?」小僧引路时惯常问。
「长住至少半年。」绍老爷答。
小僧不以为然,口吻挑衅「在这儿不论身份地位,一日定时素菜两餐,洒扫做饭耕作诵课打禅样样都得做,绍老爷,您真的可以?」
绍老爷不甘示弱「慧霖师父年纪轻轻便耐得住劳苦,老朽自不在话下。」
小增倒不引以为傲,转着眼珠无奈道「那是小僧的命,打娘胎烙了半脸的青紫胎记,注定被送到这紫云寺。」
兆王打量那小僧,年约十五六,个头中等圆肉肉的身材和脸面,最特出的就是他那自额贯穿右眼至腮,巴掌大的显眼胎记。
慧霖小僧边走边向这些个娇客指引介绍,熟练说道「那……前面是睡的地方,酉时後熄灯,整夜不得语谈闲荡。睡房後方是禅房,对面与诵经殿。再过去那片是菜圃。」随後带五人绕了一圈又回到住房前,交待道「你们安顿好行囊後,就到诵经殿准备晚课。」
几人望向橙黄发紫的天色,心里想着同件事,当然绝不是晚课内容。慧霖师父咧嘴一笑道「知道出家人过午不食麽?」见大家面有难色,他又道「念你们舟车劳顿又初来乍到,住持早备下些馒头素菜,晚课後再用过。」
兆王摆低身架,无论听课劳动寝食皆言听计从,却仍是惶惶,不知此行是否受到特殊待遇,唯有期待早日由她那得知牵动彼此的进一步消息。
*
皇宫少了兆王,皇后与太子明目张胆邀国师一同午膳,庆祝皇位终要到手。不,实际上,是已然到手。如今还有谁在乎名存实亡的兆王?
用过午膳的太子,饱暖思淫慾,更是决定试试宛儿的提议。他悄声走进寝殿,远望一童女正搬动半身高的花瓶,低声吩咐里头仆役退下,未经允许不准打扰。
太子先脱去绸缎换上粗衣,随後缓步悄声绕至那童女身旁,帮着她搬那花瓶至小桌。
童女感激问道「多谢大哥……敢问您是?」
「喔,我啊……民务司小役,叫我阿垣哥,刚给德女送信,路过罢了。」
女娃眼露期盼「送信?阿垣哥,有给素素的信麽?」
太子假镇定问「素素也是德女麽?」
素素急忙点头,太子随後说「每日傍晚都会派信,阿垣哥会帮你留意,这几日你都在太子寝殿麽?」
素素又再点头,此时太子假意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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