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方穿着西装,戴着墨镜,也排在队里,仔细观察铜栏杆里面的作业。有几张大桌上的美元已堆得山一样高,一捆一捆的绿钞票更堆在地上不知多少。这边一个职员叫:“再来十捆!”远处就有人把大捆的美钞扔过来,就象小孩闹着玩扔土垃坷一样,每一捆都是一张张的面值颇大的钞票。他发现这里到处都有监视设备,警报系统更是超一流的。门外还有全副武装的保安人员,跟警察局是有直线联络的,这里一发现抢劫,警暑立刻就得报,几分钟之内警察就能赶到。总之,要抢劫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干更是开玩笑。
刘大方离开宏利时,满脸都是深思熟虑的表情。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只身来到原先干过活的那个药厂。骆先生配制成“安魂丸”之后,又开始试制一种更带有神奇色彩的药,效果是惊人的,并给它起名叫“安魂散”。新来的门房是个酒鬼,一旦喝上,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管了,而他每天晚上都是非喝不可的。刘大方直接从大门上翻进去,进了厂房。他对骆先生的药房熟得不能再熟,知道如何不用钥匙,用膝盖在外面猛顶门板,就能在试了三次之后把门打开。几乎不用开灯,伸手摸着,他也能找到放“安魂散”的那个大大的、棺材一样的架子。他拿了一盒,又把动过的痕迹小心地处理好,明知道即使不处理,骆先生此生也不会想到检查,看看是否有一个先前的工友来过的。
他现在住在渣打街的一个小旅馆里,房间是最后头的一间,甚至从来没一只猫想到要路过一下,就隐蔽性来说,是澳门最好的所在。把房门关严,刘大方的思路就开始越来越成形。他反复研究自己弄来“安魂散”的目的,两天以后,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到“里斯本大厦”买来四只小小的酒精炉,一瓶味道最冲的法国“利昂”香水,他就开始配制更为有效的“安魂y”了。这时候,他必须戴着浸透醋酸的口罩,口里还要含上一颗骆先生特制的“仁丹”,那也是从药厂盗来,他以前注意过,骆先生每配合这类“安魂药”,必口里含上一颗,起着有效的解药作用。尽管房门关得紧紧的,小旅馆的房客也不多,还是有一些气体从门缝里飘溢了出去,飘过院里的一面女墙,三道晒着的衣被,拐过一个复杂的弯,又飘进一个在小旅馆另一端的房间,里面的两个房客就三天之内没有醒过来。
第二天下午四点钟,也就是宏利银行最忙的时候,刘大方一身西服革履,手中拎着一个大皮箱,乘一辆美国的林肯大陆轿车,在宏利大楼前停下。刘大方下车之前,要司机到西边的一条车道去另一停车场等待,约好他办完事会去那边上他的车的。司机知道好多顾客都是从正门进,西门出来,因为那边是经理们出入的,每有重要顾客在同经理人员谈完交易后,会被经理们从那个门送出来。他当然不会想到,这个顾客过一会同经理人员是要谈一下的,而那个交易的目的,竟是要宏利彻底破产。
刘大方跨上银行的宽大的台阶,挺胸收腹,自有一种高级经理人员的派头,给门口的两个警卫以这样的印象:又是哪家大厂来存一大笔美元了。两个警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的大皮箱,露出畏惧的表情,以他们的估计,这个大家伙装上几百万元都不为多。他们不自觉中就给刘大方行注目礼,对此,刘大方只报以嘲弄的一笑。他心想:“要是知道我要进来干什么,这两个家伙非当场吓昏不可了。”
他进入营业大厅,发现今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忙,各商社企业的经理或送款员排着四五条队,等着把皮包里的钱入到宏利的金库里。铜栏杆里面的银行职员们更是忙得没了命,到处都是美元,到处都是点钱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到刘大方,事实上,这里没有任何人注意任何别人,大家都在为自己赶紧办完事、又不出错而c心。刘大方就在一个角落坐下,把皮包打开。看看没有任何被发现的可能,才把一个小瓶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洒落出来。他一连换了四个角落,把四个小瓶内的y体洒遍了大厅的每个角落。一切都弄好,只用了五分钟,比他预想的要顺利得多了。
他又排到另一个队伍里,假装等着存款时,嘴里已经含了三颗“仁丹”。他看到最先是排队的人里,有人开始抽鼻子,那是闻到了什么味却不能肯定时,人类的一种本能的反应。另一个队里也有人抽鼻子。再过一会,铜栏杆里的银行职员,有人忽然问另一个:“你今天擦什么香水了?怎么这么香?”话没说完,她的头一歪,就倒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好象是昏过去了。此时,刘大方排的这个队里,人们开始软软地坐倒,神情都很古怪,却又谁也说不出话来,互相看着,只有发呆的份,哪里还知道什么奇特的情况正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刘大方再看铜栏杆里面,同样的情形也在进行着,而且更快,因为早已被脑力活累得头昏脑胀的银行工作人员,在闻到第一股味道时,就已经有一大半迷倒了。一分钟不到,里里外外的人全都倒下,只有刘大方一个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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